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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容:《发现另一个湖南——抗战纪》背后的故事


来源:读库

老六:大家下午好,今天北京的最高气温是37度,长沙下了几天雨,昨天的最高气温是27度,邹容和周志刚从27度的城市到37度的城市,昨天晚上10点多到的北京,我今天中午才见到他们,他俩非常不适应北京的这种

本文为邹容在北京《读库》读者见面会上的演讲,有删节。

邹容:谢谢大家,我挺紧张的。来之前,我跟老六说,这件事情我很紧张,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说《读库》的读者都是很宽容的,你就随便说。那我就真的随便说了。

我因为很紧张,所以准备了一个小小的讲稿。我照这篇稿子念,有些地方我们看一下准备好的图片。今天我还是想讲讲关于湖南抗战记背后的一些事。关于湖南抗战本身,当时的情绪其实已经有过表达。回头来一看再看,不能释怀的还是,战争本身的惨烈和残酷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像书里引用过林徽因的诗,“是时代的要求”,牺牲是在那个时代不得已的、惟一能够的“简单、壮烈地给予”。真正无法释怀的,其实是后来,后来者可以让一段时间跨度并不那么久远的惨烈历史的本来面目基本处于完全屏蔽的状态,可以刻意地冷落、扭曲甚至践踏这些历史面目的任何一个角度、任何一个层面的细节,以及残存下来的当事者、经历者谨慎卑微的心灵。而后来者,就是我们这些人,可以在这样整体的失语、扭曲状态中被无知无觉。这个才是我们做这个书,到现在也没有真正释怀的。

所以,今年3月,我知道了原本计划出这本书的出版社对书籍内容的审核删改意见,这次的删改意见基本都集中在对待这段历史的意识态度上,用什么样的语气和词语来评价它。这部分态度又主要是针对“文革”期间,因为在“文革”期间对这个历史事件的描述是最荒谬的;还有对待历史事件中当事人的具体态度,因为这些当事人,除了当年直接战死在战场上的,其实还有很多残存下来的抗战老兵,他们现在的具体的生活状况、心灵状况到底如何,用什么角度去表述和描述这些事情,这是出版社非常忌讳和谨慎的。当时知道他们对这部分内容的删改意见之后,我是很沮丧的,因为我很明白我们所做的这些内容相对于历史事件本身而言,仅仅是一点点皮毛。就像我跟老六说的,它们确实只是“我自以为触及到了的那丁点儿历史真相”,但仅仅就是这样一点东西,也得被反复抹杀,好像生怕被遗忘得不够彻底,不够无情。我当是确实是很沮丧。我在很多个场合会出其不意地想起采访中所遇见的那些老兵,他们的样子,他们的境遇。对于六十年前那样的惨烈壮烈过往,对于今天他们身处的卑贱冷漠现实,我们这些后来者,我感到,真的是,情何以堪?

我有时候会很恍惚,我不知道我们到底做了什么,我们到底看到了什么,说出了什么。它们有价值吗?有意义吗?谁在中间得到安慰?是我这个惭愧的访问者吗?是那些多数已再没有任何奢望的处境卑贱,且正在不断一个一个遗憾离世的老兵吗?还是那些六十年前就已经赴死的或勇敢的,或恐惧的将士?我后来反复去过很多次书里面写的南岳忠烈祠。那里还是很寂寞。大部分墓群还是很荒凉,很破败。书中提到的六十师墓里面的二百多坛骨灰,我又钻到墓道里去看了,还是很散乱地摊在那儿,而墓道口已基本被荒草给完全封住了。我甚至都怀疑,他们还有需要我们记住吗?遗忘,抹杀,对于他们来讲,其实是真正无知觉的了。如果说遗忘、抹杀是对他们的背叛,对历史的背叛,莫如说,归根结底是对我们自己的背叛,对未来的背叛吧。这些问题到现在我也没有想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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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黄秋霞]

标签:湖南 故事 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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