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谈当年去做汽修工:想找到一种落地的感觉
2014年10月13日 13:54
来源:芒果画报
张楚 芒果画报记者:王畅 段晓燕 摄影:彭栋梁 “大家都在问你怎么了?”我们问张楚,他带着惊诧,几乎笑出声来。 “我没怎么啊?我只是更平和,更踏实。不会那么激烈了,激烈是只能去发泄,平和就是我能把
张楚
芒果画报记者:王畅 段晓燕 摄影:彭栋梁
“大家都在问你怎么了?”我们问张楚,他带着惊诧,几乎笑出声来。
“我没怎么啊?我只是更平和,更踏实。不会那么激烈了,激烈是只能去发泄,平和就是我能把情绪化解掉,让事物本身更好的东西体现出来。我不在乎别人接受不接受,我身边这样心态的人很多,就像是从一种理想的状态回到清醒的现实,这样才能去掌握一个处理事情的规律。”
是的,张楚没怎么,他回来了。这个脸颊瘦削,皮肤黝黑,个子不高的男人出现在音乐课堂的大厅,不等主持人介绍,现场的歌迷就自发用掌声来欢迎他。这是张楚第一次站上舞台不唱歌,讲课。
摄影师说,很难抓到张楚自然的照片,因为拍照的时候他紧张得连笑都僵硬了。反而在面对面聊天时,他略微带着酒气,脸颊泛红,仿佛带着醉意。然而那眼神骗不了人,如同一汪清水,深不见底,质朴的纯真直抵人心。说得尽兴,他笑得很放肆,连周边的朋友都被笑声吸引过来。
“离开,是要找到落地的感觉”
2008年,上海大舞台演唱会,“魔岩三杰”重聚首,观众的热情让张楚感觉很意外。“我们三个都有了一些新的表演,有了新的歌,都在成长,都没有放弃以前的标准。我觉得初衷只是一个方向,希望朝着一个方向实现目的,但是要有标准才能去实现。‘标准’这个词太重要,我们那一辈会用标准来要求自己,可能现在的人更多是目标。”
为了这份标准,张楚在最辉煌的时候逃离北京,选择隐居。“那种高标准跟整个社会的发展还是有差距,好的音乐标准太高了。我无法接受现实,只好离开。当东西越来越多,已经无法用你所形容的标准去生活,就好像汽车越来越多,经常堵车这种事情,其实就让整个环境的品质降低了。音乐也是这样。”
他无法忍受音乐整体环境的品质降低,甚至拿与音乐毫无关系的汽车打比方:“中国有很多东西对很多人来说,无法用他们所形容的标准去生活,比如说汽车越来越多,堵车这种事情就让你的环境品质降低了,本来是要享受生活,却成了负累。”
那段日子里,他去做汽车修理工,起早贪黑,每天15块钱工资。媒体发现后,大肆渲染地报道这位曾经稳坐中国摇滚舞台头把交椅的歌手,他如何卑微,如何落魄。
但,事实上,张楚并没有过上为生计焦虑的日子。
“我就是想去看看别人怎样生活,想体验下底层人的生活状态。其实就是在我个人和社会之间找一个平衡,找到一种落地的感觉。那段经历会影响我,让我知道脚踏实地是什么样子,也知道了自己当年有多么年少轻狂。”
玩摇滚,填词,写诗,隐居,当修理工,跑去海边城市写专栏,折腾够了。
2006年,张楚宣布回归。
谈起回来,张楚敛去了笑意,随手抓起桌上碗里的一把小黄豆往嘴里丢,咀嚼一番,转过头来看向我,语气平缓,却又仿佛带着深刻的叹息。
“我还是那个标准,只是现在自己更踏实一些,在有些方面做了改变,主要还是要符合大众的欣赏程度。但是标准还在,转换一种方式,要让大家去接受。也是因为我经历了这些,心态更成熟了。你不能盲目地去做一个理想主义者,也算是找到了一个与现实结合的方向。”
在张楚心里,摇滚精神是一种自我审美与个性,它的魅力在于区别于一般的单一价值。相较于社会主流单一固化的价值,摇滚更加自由,对审美的要求更多,很多时候会带着对现实生活的批判,这也恰恰是造成摇滚被误解为“叛逆的音乐”的原因。
这样的张楚,现在也会妥协。
“如果很多事情不去妥协的话那反倒是很虚假的,妥协就妥协了,但并不等于一个人妥协了就是瓦解了。但是你妥协了没有结果也不行,妥协了要找到一个基本点吧。在我心里还是有标准的,只是把这个标准转化为一个更容易让大家去接受的方式。”
或许,他只想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角落》:“夕阳在炙热中滑落,繁星在夜空殿堂中饮火,沙丘上落叶被风吹拂,微小的笑声从远处传过。白色与黑色在声音中融合,让人忘记却又记得,像一个纯真的地方,曾经来过还期待人经过。你曾在何处来寻找我,跨越田野,看星光闪烁;你将在何处来指引我,给我信心,让我收获。”
“人应该有一个回归之处”
与其说张楚是歌手,不如说他是个诗人。他的世界里,歌者的灵魂在文字之上,诗意的境界更在诗意之上。他就那样,带着一把吉他,行吟、流浪、歌唱。
作家何立伟说:“张楚是中国最诗性的歌者,那简直就是以摇滚的节奏吟诗。他写的歌词比曲子好,单独发表都是诗,而是好诗。情感是真实的、自我的,不爆炸、不呐喊,更多的是倾诉内心对生活的诗意美感和淡淡忧伤,还有那么一点云母样闪着幽光的理想。”
这种诗性的灵感源自张楚敏感的视角,打动他的东西大多带着诚恳和简单,却能保持长久的魅力,刻意不来,无法衡量,只需用心感知。
被打动,然后打动别人,张楚无法脱离这种轨迹。
他早年的作品有令人陶醉的伤感,像《姐姐》、《孤单的人是可耻的》。那个阶段的他对社会的变迁有一种情感,那是文艺青年的忧伤。
如今少了伤感,带来温暖。《向日葵》中唱到:“河水向前流走,身体不能再停留,大地的心在阳光中感到温柔;山峰伸开双手,让拥抱自由去远游,思念从梦中传带来问候。我穿过山水相连的清晨,我回到葵花开放门口的午后。”
于张楚而言,这种温暖,其实是自我状态的表达。他不理解为什么很多人觉得他变了,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也无力申辩。而他自己,却欣喜于旋律的种种转变。
“一个人该有的,包括内心我都没有变化,但是外在很多的东西,就像支配时间的能力,被外界所影响的能力这些变了。现在的心态比以前更积极了,有些困境,我都经历过了。我已经知道了有问题,再去传递伤感的东西已经没有作用了,想要鼓励人心。”
信息快捷泛滥,虚假太多,人们对资讯的理解过于片面,不太容易去相信。张楚觉得传统的东西被伤害太多,很多基础的东西被打破以后,人就相对愿意去相信那些新的东西,但不一定新的就是好的,也并不一定新的东西就是真实的。
“现在有一个问题,你鼓励人心也得有一个落点,人应该有一个回归之处。很多人不知道回归点在哪里,所以现在很不容易去建立一个不同于伤感而更有力量的东西。真正有希望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建立出来的,而这个希望又不能是一个假的或者是被宣传出来的东西。”
为了这份希望,张楚开始转变角色。他的日常生活,是他心性的倒影,简单的人,勇敢的心。
每天吃完早饭,张楚会在客厅或者去朋友家,和老友们一起研究音乐与社会公益相关的事情,偶尔抽空去做唱片的后期。这次来长沙开启的公益活动“音乐课堂”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显然,张楚还没有完全适应。讲台上的他,显得迟钝、呆板,特别是在互动环节,听完观众的回答后会有长时间的沉默,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前面还挺清晰的,后半截有点乱。大家的想法出来时,和我的眼光还是有差距,很多东西需要化解了才能更好地传达给大家。回去我就要把课程修改得再好一些,要不断地了解大家的想法,我才能表达出让大家明白的东西。”
出道27年,张楚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脸庞圆润的小伙子。然而他对世界的态度依旧:好奇着,感动着,张望着,传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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