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戎马铮铮的岁月里仗剑而行
2015年04月24日 14:46
来源:光明网
——读军旅记者周飞作品集《在路上》 ★武警甘孜支队宣传科廖志强 【人物名片】 周飞,1976年9月出生,山西省运城市万荣县人,少校警衔,现任武警四川总队宣传处副处长,《解放军报》特约记者,《人民武警报
——读军旅记者周飞作品集《在路上》
★武警甘孜支队宣传科廖志强
【人物名片】
周飞,1976年9月出生,山西省运城市万荣县人,少校警衔,现任武警四川总队宣传处副处长,《解放军报》特约记者,《人民武警报》驻四川总队记者。1996年7月毕业于山西省运城学院经济管理系,同年12月入伍。从事新闻工作近二十年,历任支队报道员、中队指导员、新闻干事。先后发表散文、诗歌、新闻作品2000余篇,200多篇稿件获奖。荣立二等功1次,三等功7次。
今夜,我伫立在海拔三千米的雪山之巅,不禁又翻开军旅作家记者周飞的作品集《在路上》。厚重的扉页,看激情的文字迎着片片雪花在高原轮回的云涛中起伏。这些文字涨满了帆,在不断触礁的瞬间,抚摸那山川并不平坦的脊骨,又像一只雄鹰朝着悬崖下的星辰,在风声最烈的穹顶,俯冲,盘旋。
这时,如波澜跌宕的脑海,泛起些许永不涨退的潮汐。这些不受日光与月光打磨的字眼,总久久涟漪在行将锈蚀的心灵,在热与空气的交织中淬火成温润的璞玉。那是雪之下匍匐摸索的日子,那是云之上昂首阔步的日子,那些日子,在路上;那个人,在路上……
周飞新书《在路上》封面
1
“大雨笼罩着古老的都江堰。公元前三世纪,李冰父子在此修建……”新闻有这样的写法,我从未想过。
七年前,汶川地震报道中,作者在《解放军报》丁海明记者的启发下开始“对新闻的采访、写作有了全新的认识”,此后更是下基层、上一线,穿行于戈壁雪原、地震洪荒,从格式到内容各方面对新闻写作来了一次大洗礼、大突进。而今,当我也成了部队的一名新闻工作者,当我无数次翻开作者这些年来的心血之作《在路上》,我能切身感受到他笔下的文字,独具匠心地雕刻着一个个血性汉子、一幕幕悲壮故事。这些字眼有血有肉,饱满朴实,又镶嵌着一颗颗雀跃的心,鲜明反映出武警部队向着辽阔征程所向披靡的大气磅礴,刻画出武警官兵将生命融入使命、将橄榄梦融入强军梦的生动实践,让人每读一次都会不自觉涌出热泪,而每次固执地擦干眼泪,又有一种苍凉和敬畏油然而生。
《凉山英魂》、《年轻生命的壮美冲刺》、《北川最后的守望者》、《千万里,兵行蜀道不再难》、《子弟兵,你是生命的船》、《新兵拉练,收容车一无所获》、《生死瞬间,武警队长踢飞夺命枪》……当我在感动与敬畏的“心灵余震”中读着这一篇篇仍然透着战火硝烟味、透着军人血性虎气的佳作时,当我为这些充满强军兴军正能量、迸射出电花火石般热量的作品所折服时,眼前不禁浮现出作者当年在洪灾地震现场的幕幕惊心动魄和武警部队在改革创新发展征途中的力挽狂澜、砥柱中流。
他们是人民的卫士,一往无前,兵心如虹,用壮丽的生命和誓言,将一名军人的铮铮铁骨镌刻在共和国的英雄榜上。“凉山卫士”欧德松,在乌斯河大桥上的列车呼啸而来夺人性命时,拼命冲上去撞开紧挨铁轨的小女孩,用生命的最后8秒写下“忠诚卫士对党和人民的承诺”;“攀枝花卫士”杨磊、刘先东,在金沙江里的漩涡张开血盆大口时,毫不迟疑地纵身一跃将跳江轻生的彝族妇女推上了岸,用作为军人的最后一次冲刺证明“短暂青春的绚灿,年轻生命的厚重”。这样的卫士,还有安宁河边“大凉山的儿子”王东海,还有冰河之下“不灭的星辰”孙浩,还有那一次次、人生最后一次壮美的证明:用生命实践承诺的人,心中该有一种何等厚重的情感和信念!这样的故事,还有“北川最后的守望者”,天灾无情,人民有难,军人总是不顾一切地向着危险跃进,向着生命遭受掳掠的绝境吹响战斗的集结号。那是怎样的悲壮与苍凉,怎样的“一座无人之城,一座死城”,然而,在武警官兵守望的土地上,还有望乡台上最后的祭奠,还有废墟区里劫后余生的哭泣与微笑。多难兴邦,军魂不灭,人民不倒,穹顶下的大山,总会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
他们是冲锋的号角,剑锋所向,波澜壮阔,用无悔的青春和热血,博浪在国防事业的滚滚洪流。后勤建设中,武警四川总队着眼任务需要,活用现代化后勤理念,通过数百次高原驻训任务的经验总结提炼出运输保障的最佳方案,风雨兼程,千车竞发,在难于上青天的蜀道上雕刻出作风优良、保障有力的“硬汉形象”;抗洪抢险中,人民子弟兵勇上前线,众志成城,穿梭于巴中、达州、广安等灾区,搏千里巨浪,救上万黎民,通过无数个抗洪一线的不眠之夜,为驻地百姓搭建起生命之舟,承载着情系人民、忘我奉献的“鱼水深情”;新兵拉练中,上百米长的队伍在春雨泥泞、山路崎岖的巴蜀大地急行,风如刀刮,血泡突起,生命近似虚脱,却没有一人喊苦叫累,一句句“我能行!我不会输!”让收容车彻底记住了他们首战能战、战之必胜的“犟脾气”;抓捕战斗中,军事素质过硬的官兵们领命出征,向着最危险的地域、冲着最危险的歹徒跃进,在追缉战的“白刃战”关头,武警中队长急中生智,在生死瞬间踢飞歹徒手中枪,随之一个干净利落的抱膝压服“刀起头落”,让嚣张跋扈的歹徒记住了我武警官兵箭在弦上、一发毙命的“急性子”。
2
“深夜/星空下的哨兵/手握钢枪/胸中飘扬的是军旗/血脉里流淌的是使命……”在入伍的第一班哨,我诗兴大发,随口吟出了这首诗,也是自己的诗歌处女作。
作者不仅写新闻,还写散文和诗;不仅将新闻写出了风格、写出了水准,还在散文和诗的海里不羁漂流,或柔波缱绻,或排浪壮阔。
“母亲逢人就说,我有一个当兵的儿子……”犹记与作者在泸定的第一次相遇时,他说最推崇《人民武警报》编辑曹宇翔等老一辈军人的诗歌,总是自然流露,娓娓道来,像春天的泥土一样质朴平凡又蕴含不竭的力量,而扎根在部队土壤里的诗歌,更应有所坚持,有所承载,有所担当。因而,他在孜孜追求田园山水般质朴和自然的灵韵之美时,欣然拾起鲁迅先生的“匕首投枪”,在戎马铮铮的旅途中凝聚犀利的思想锋芒,为着一剑封喉的脊骨,为着努力寻找灵魂的良药。至今,我还记得他语重深长处那双穿透历史瞳孔的眼睛,仿佛以守住文字的姿态鼓舞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学生兵:执笔天涯,汲千山之气韵;修文淬武,不负一身戎衣!
如今,当我毅然披上一身戎装,穿越蜀栈之难来到甘孜藏区,在“阿甘凉”宁静而威严的土地上执勤、处突、站岗;当我突然听见一声咆哮,跟随甘孜支队的战友们飞奔在康定震后的废墟上,在残垣和风霜里穿梭;当我逐渐印烙“海到尽头天是岸,山登绝顶我为峰”的碑铭,当我依然坚守“左手温文尔雅,右手剑气如虹”的嘱托……我想,我试着读懂了作者在哨位、在战场上的血脉贲张,读懂了一名军人特有的文修武淬、铁骨柔情。
那是至柔至性的低回呼啸,在大山里、在月光下,用赤子的笔尖勾勒壮怀激烈的诗意人生。这样的诗意,“家书也成了夕阳下的老屋,泪水化作村旁的小河流”;这样的诗意,“将盼归的期望缝进密密的针行,把黝黑的泥土翻起播下厚厚的希望”。这样的诗意,他带着父亲“兵”的梦想,在“能长出好庄稼、取得好收成的肥田地里”摸爬滚打;他接过“带着体温的钢枪”,在大巴山雄浑壮阔“入梦酣睡的鼻息声中”奔突呼啸;他宣扬“不屈的生命、勇敢的英雄”,在灾区“同战友们一次次巡逻在寂静漆黑的县城内”;他坚守“一名记者的眼光和思维”,在《解放军报》《人民武警报》挥洒“对文字的偏爱、对新闻的热爱”;他笃信“今后的武器不但有枪,还有笔”,在“不要让人看扁”的每一步、在“案头一尺多高的剪贴本”上,心,依然澎湃……他像所有从戎报国、背井离乡的战士一样,常常想起家乡,想起千里之外的山西运城,想起“父亲重重的咳嗽,母亲喃喃的叮咛”,想起那亦师亦友的恩泽“默默守望着每一个和平的黎明”,想起与老韩的君子之交,“最简单的感情有时却是最真、最难忘记的感情”。
那是至钢至纯的铿锵吟唱,在岗位上、在征途中,用战士的枪尖刻画戎马铮铮的血色浪漫。这样的血色,“钢枪早已更新换代,信念却岿然不动”;这样的血色,“摸爬滚打中学会了忍耐,寒风凛冽中懂得了坚强”。这样的血色,是对和平年代兵的诠释,是对古时战场金戈铁马、陷阵喊杀与现代战争无声硝烟的辩证,年代在变,然而养兵千日决胜千里的信念不变;这样的血色,是在大巴山吹起凉风的时候,“一位两鬓斑白的将军”和“一位初入军营的列兵”在举手的一瞬间找到了沟通的语言,这伸向士兵的手,是将士目光的沉默相望,是忠诚、坚强与热爱的无悔誓言;这样的血色,是在家信依然普及的时代,一则“信是心/心是信/信里藏着心/心里藏着信”的短诗,在《达州邮电报》的最中心刻画出那个年代的烽火家烟,将“兵”写成一个大写的优秀的“人”字。这样的血色,是为了狠练军事本领,和父亲赌口气来显示自己“男子汉的本色”;是为了坚守良心和正义,洗清当兵最初“母亲所承受的屈辱”;是为了证明书生向着男子汉的蜕变,是在摔打与磨练的部队熔炉中向着明日辽阔的征程前进。
3
“长二十多年了,从没有这样不顾一切地向着死亡疾驰。”风雨汶川夜,我一边脱下雨衣,一边感慨作为记者更作为军人的义无反顾。
在路上,我们常常行走,像风像雪,像那冰刀雕刻梦的模样。在路上,我们有时沉默,为爱为梦,为那苍生镌刻一缕时光。在路上,在记忆深处,军人是“男人中的男人”,是“强悍中最强悍的一族”。而军旅记者呢?军旅记者腾跃于军事风云,穿梭于绿色洪流,讴歌着正义、和平,血性、武德。一个杰出的军旅记者,当是军人中“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英雄。
军旅记者,是光与影的过客;军旅记者,在无涯的荒野里定格;军旅记者,那一路奔波;军旅记者,在路上驻足并仰望的时刻。记者是文人,然而,姓“军”的记者怎一个文人了得。军旅记者与其说是文人,不如说是战士。作者就是这样一个战士。
战士的生命永不平凡。明代抗倭名将戚继光《马上作》诗云:“一年三百六十日,都是横戈马上行。”军人生活从来南征北战、千里纵横,军旅记者又何尝不是远离家乡、驰骋沙场?战士的风采用血铸就。二战中饮弹牺牲的“大兵记者”厄尼·派尔曾说:“我愿在战火中雕塑成器,我愿用我的牺牲为国讴歌。”军人穿梭于枪林弹雨,九死一生,军旅记者又何尝不是奔波在战争前线,舍生忘我?
可以说,军旅记者在用热血讴歌生命,又用生命书写人生。回顾作者从一名普通的战士成长为“许身于国”的军旅记者,这一路,一眨二十年。这二十年,他将全部的心血奉给了祖国蔚蓝的天空,将一名共和国战士的笔尖渗入“固我长城,卫我国防”的枪林弹雨。他是记者,更是战士,在战火纷飞的战场,在无声的硝烟中,一手拿笔,一手拿枪,和兄弟们并肩作战、同生共死。这样的冲锋姿态,这样的决战姿势,笔尖也许会写下血书,镜头上还会有千里尸布,他哪是在采访,哪是在写作,分明是用心、用生命在亲历“正在发生的战争岁月”。
在为武警部队“以笔代言”“以笔作战”的漫漫征途中,他无疑叩响了新闻的最强音,为中国军人向着时代、向着世界打出了一张亮丽的名片。
合上《在路上》的书卷,我思飞翔——文字,像一滴血融入海洋,那海是曾经沧桑的甲骨;文字,像一滴泪洒入沙漠,那沙是大漠孤烟的骆铃;文字,总是逾越了千年,听古人至善的回音,而你,在路上;文字,总是奔逐了千里,看灵魂深处的蜃景,而我,在这里……我坚信,一个坚守文字的人,不管身在哪里、身居何位,总能把住时代的脉搏、发出内心的声音,为着一身“绿军装”践行几代人的理想,在枪锋和笔锋间御剑而行,永不言弃,永不屈服!我也像作者一样坚定地相信,我的梦在灯塔之上,因为,我是塔之顶那个追梦的人,因为在塔之下,我总是仰望光芒。
青春之上,山川在路上,风云在路上,追梦的人一直在路上。
在路上,像年少时橄榄梦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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