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大典新闻发布会第一场论坛
2014年07月11日 22:43
来源:凤凰湖南
主持人:接下来我们进行后半场的对话环节。在对话环节里面我们将邀请一些学界也包括其他像媒体、传播界的朋友一起到台上来,我们一起来聊一聊国学对于我们这个时代到底是有怎么样的意义。大家心目中的国学到底是一个
主持人:接下来我们进行后半场的对话环节。在对话环节里面我们将邀请一些学界也包括其他像媒体、传播界的朋友一起到台上来,我们一起来聊一聊国学对于我们这个时代到底是有怎么样的意义。大家心目中的国学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概念?这部分,我觉得我不够资格,所以我要邀请岳麓书院的朱汉民院长进行学术主持,首先欢迎朱院长。
国际儒学联合会副会长钱逊先生,
中国史学会会长张海鹏先生,
中国社科院荣誉学部委员杨天石先生,
中华炎黄文化一研究会副会长任大援先生,
中国训诂学研究会会长朱小健先生,
中国唐代文学会长吴相洲先生,
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副院长梁涛先生。
朱汉民:今天非常高兴在这样一个隆重的场合请到这么多尊贵的客人,来聊一聊国学的话题。因为我们整个活动是致敬国学,中华民族有五千年的文明,这种文明体现在核心系统的知识体系,就是我们的国学。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从事中国传统国学的大家,所以我在想就是请大家谈一谈,你认可的国学到底是什么?我们是从钱先生开始。
钱逊:国学怎么讲呢?我们有很多意见我也没有专门研究。我只能说一个很简单的,我理解现在我们讲的国学就是讲得中国的传统文化吧。中国自己作为中华民族,中国的这个文化在整个人类文明发展史里面,是自己民族独特的一种文化。所谓国学是指的这个,我们固有的文化,几千年来传承下来。所谓国学,我简单的理解就是最初国学的称呼,原来没有国学,国学是从西方的西学传过来以后,相对西土,相对外来的,中国外来的国学。我的理解是非常简单的理解,也没有学术上的。
朱汉民:好,谢谢钱老师。我跟大家说钱先生是清华大学教授,这次来也是以国际联合学会副理事长的身份。钱先生的父亲钱默先生就是我们学界公认的国学大师。
钱逊:说到我父亲,把我和父亲联系起来看。有一件点我要说的是,我是非常残酷的。现在都说我是国学大师,我父亲的后人。但实际上在很长一段时间,我所从事的是和我父亲学术相对立的,我在大学毕业以后曾经在清华大学教过28年的马列政治课,所以在海外是有这样的说法,说钱先生在大陆有一个孩子是和你唱对立面的。所以我是这被一个情况。一说起这个事情来,我非常惭愧。
许戈辉:钱先生您父亲对此怎么看?您和他唱对台戏。
钱逊:我并没有直接地和他唱对台戏。但是我在学校里教的是马列,所以在海外的人看来,当然是跟我父亲唱对台戏。因为在讲马列的同时是批判中国传统文化。我回到研究我们自己的中国文化方向上来,是在上个世纪80年代以后。所以说在这个领域里面其实我是属于后进者。
朱汉民:好。钱老师谦虚了。这个国学这个话题我想我们还可以再继续,国学这个概念刚才钱老师是说近代以来由于西学主义进来,然后产生国学的概念。当然我们这个国学有几千年的传统,形成这个概念是近代。今天有幸请到中国近代史专家、中国史学会会长张海鹏先生,这个话题张先生正好做近代史,我们请张先生跟我们谈谈您对国学的看法。
张海鹏:我是诚惶诚恐来参加今天这个活动。我自己不是专门研究国学的,做过一些国学近代史的研究。所以对国学的理解实际上是很肤浅的。我的理解当中,我觉得国学就应该是我们中国传统的文学,是传统的学术文化几千年的积累和沉淀形成的精华。鸦片战争以后中国面对西方列强的侵略,总是打败仗,国家变得很衰弱、很虚弱,我们知识界就逐渐开始怀疑国学作用。特别是50年代以后,许多知识分子对国学有很多的怀疑。比如说鲁迅这样的大文学家则告诫青年,“不要去读中国的书,只要读西方的书就可以了”。这是对中国国学从四五运动以后的时期形成了一些评价很低的状况。中国的发展,鸦片战争过了170多年,我们今天的发展已经变得很不一样了,2014年我们的经济总量已经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位,中国人、中国的知识界回过头来想一想,我们克服了近代一百多年以来的虚弱状况,变成了一个经济总量占到世界第二的国家,可以说是一个大国了。为什么中国的文化、中国的经济几千年而不衰,即使面临中国近代被屈辱、被挨打的状况,还有没有中断它的发展?我们来回顾一下中国文化究竟起了什么作用?中国的历史、中国的文化给我们留下了什么的东西?所以我们要分析我们文化,使得中国人,中国社会中国这个国家不衰的道理。今天要从国学当中吸取能量,吸取曾经帮助过我们的。我们回过头来国学怎么样使我们更加兴盛、更加强大,这是我想我们岳麓书院今天提出来致敬国学。我今天愿意参加这个活动。当然不是作为我个人,是为中国史学会的代表出席这样一个活动。对于致敬国学这样一个话题,我表示赞赏、表示支持。谢谢!
朱汉民:谢谢张海鹏老师。张老师是站在中国近代史特别是当代为什么重新提出振兴国学这样一个大的背景下,提出国学的概念。今天来的还有一位中国近代史专家就是杨天石教授,是中国社科院的荣誉学部委员,也是多年从事近代史研究。让我们请杨老师讲一讲他所理解的中国国学是什么?
杨天石:中华文化有许多珍宝、有许多精粹。这些珍宝、这些精粹很长时期我们没有发现。这些精粹、这些珍宝我们一旦发现了,它就会对我们的社会建设、文化建设,对我们正确地处理国际关系、国内关系产生巨大的指导作用。我举一个例子:
前一段时期习近平同志访问欧洲在纪念中法建交50周年的会议上,讲过两句话,一句话叫:“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这两句话是《礼记》、《中庸》里面的两句话。我们很多人在很小的时候读过四书,读到《大学》、《中庸》,凡是读过《中庸》的读者我想都知道这两句话。但是读归读,我们并没有想到这两句话在社会主义时期还有什么用。什么意思呢?“万物”就是世界上各种各样的事物,“并育”就是同时生育发生、发展,而彼此并不互相残害,叫“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理,各种各样的思想、各种各样的主义并行都同时发生流行,但是彼此并不互相冲突。习近平同志为什么在中法建交的会议上讲这两句话?我想这个是体现了要求我们要建设的新的世界,各个国家之间,各个民族之间万物并育而不相害,能够和谐、能够和平、能够和平共处。如果我们进一步来想一想,如果我们真正地做到了“万物并育而不相害”,能够做到了“道并行而不相悖”我想我们肯定可以创造一个各个国家、各个民族、各个学术流派共生互相促进、互相交流、互相补充的发展局面。习近平在中法建交50周年上提出这两句话,我想是提出了我们在国际关系上所应该遵守的原则。扩大一点看,这个也是世界上万事万物之间,我们在学术界、思想界应该遵循的一个原则。这两句话虽然是《中庸》里的话,但是我们今天在使用它仍然可以焕发出光彩。另外我还想到,有一些思想,过去常常是受到我们批判的,认为是糟粕的东西,其实不一定是糟粕,不一定是要抛弃的东西。
举一个例子,例如说宋明理学,有六个字我想大家都熟悉,就是:存天理、去人欲。从清朝开始,从清朝的唯物主义思想家戴振他就用四个字批判宋明理学的存谈理去人欲的思想,哪四个字呢?不是拿刀子还人,而是以伦理道德杀人。存谈理去人欲是应该否定的思想。四五以来我们对于存天理、去人欲,也从来都是批判的、否定的。其实不完全是这样,我觉得宋明理学提出了:每一个人、每一个时代、每一个民族都会碰到的一个矛盾。什么矛盾?就是理和欲的矛盾。理是道理、伦理、道德。这是一个方面。但是人又同时有各种各样的欲望,有各种各样物质生活的欲望、精神生活的欲望。所以宋明理学提出了不同时代、不同国家、不同民族,每一个人都必然要碰到的矛盾,就是礼和欲的矛盾。
朱汉民:非常感谢杨老师提出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深入到国学核心的价值,深入到国学的经典来谈他对国学的了解以及国学在我们今天的重要意义。
杨天石:我就想到一个问题,我们现在反腐败、打大的老虎、小的苍蝇。苍蝇、老虎都要打。苍蝇、老虎为什么会产生?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我认为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苍蝇、老虎没有正确处理理和欲的矛盾。它的物质欲望发生了、发展了、失控了。一点钱他觉得不够,他想要更多的钱;一个夫人不够了,要想二奶三奶、四奶;一间房不够要一套、两套、几十套。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就必然要犯错误,必然会腐败、堕落,就会成为苍蝇和老虎。假如说他能够用一个东西来管制住、约束住自己的欲望,那么他就不会成为苍蝇、老虎。用什么来管住自己不断膨胀、不断泛滥的失控欲望呢?伦理道德、社会公益。
朱汉民:也是我们的国学。
杨天石:如果说能够用理来管住这个欲望,这个在宋明理学就是四个字,以理治欲。用理来控制自己的欲望,这样腐败、堕落的现象就可以减少甚至于就可以不会发生。宋明理学就从它处理理和欲的关系上,提倡用理和治愈来控制约束欲望,对于我们今天的反腐败也是有意义的。
刚才发言的有些人谈到,这个现代文明发展起来以后,就会产生现代文明病。例如说拜金主义、道德沦落、物欲横流,怎么样来治疗这些现代文明病?怎么样来现代反对拜金主义?怎么样反对无限制、无控制追求?怎么样反对物欲横流?在这个问题上我觉得宋明理学以理治欲的思想仍然有它的价值,刚才讲的这两点就是宋明理学,我们古老的中国哲学,古老的中国文化,有许多精华的成分,有许多珍宝我们可以拿来直接运用到我们现代生活。还有一些命题、一些思想我们经过创造性地转化以后仍然为我们现代生活,为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发挥功能、发挥作用。这是我想举了两个例子,用这个来说明今天研究国学、发扬传统文化的精粹,仍然是有很大、很重要的意义。谢谢大家。
朱汉民:谢谢杨老师。其实我们今天这一组设计两个问题一个是心目中的国学是什么?第二个问题就是国学在今天当代社会的意义?刚才杨老师实际上把他理解的国学,和国学在今天我们关注非常多重大问题上的意义和价值都谈了。下面我们还是顺着这个话题,你心目中的国学以及为什么在当代社会从民间到社会、到官方各个方面大家都在张扬国学,它一定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和价值。中国哲学史协会副会长李存山先生,想请李先生来谈一谈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李存山:非常容幸参加今天的致敬国学新闻发布会,尤其和前辈们、名家们在一起倍感容幸。今天因为中国哲学史协会会长陈兰先生有活动所以代替他参加。讲到国学,我同意刚才前面几位先生讲的,国学就是中国固有之学。牵扯到中国哲学协会哲学,王国为曾经讲过哲学是中国固有之学。哲学是中国固有之学。但是从它的内涵是这样讲的,从它的形式来讲其实国学和哲学又是与时俱进的一个概念。据我的了解,国学和哲学这两个名词出现在中国学术界都是在1895年,就是在甲午战争以后黄遵宪他所做《日本国志》首次刊刻就是在1895年。甲午战败之后,中华民族亡国灭种危险的时候出现了两个新的概念,一个是国学,一个是哲学。中国原有的国学是相对于相学来讲,国学是指的国家首都板的学校叫做国学。因为出现了西学,所以跟现代的国学就是相对于西学而言的。1895年中国面临着亡国灭种危险,第一就是更多要学习西方,第二就是要如何地去对待、传承中国固有的学说。所以这两个应该是联系在一起的。
我们经常提起冯友兰先生他研究中国哲学史,他说他一生所记就是救邦新命、其令维新。或者简称就是救邦新命。救邦就是要要保持中华民族统一性、联系性,新命就是要实现现代化。我想这个国学相对是西学来讲具有如何通古今、如何通中西的问题。我想很多学者都做了很多的研究。因为国学这个概念出现之一直受到质疑。
我想举一个例子,钱默先生在早年做了一个国学的概论,其中讲到国学是一时的之学。现在很多学者也把国学质疑提出来。其实钱默先生一直到他的晚年做的中国学术公论,他说他的国学通论就是国学公论。所以钱默先生一生就是研究国学。对国学这些概念的质疑应该没有什么道理的。国学经过很多的争议,不是历史名词。我们对国学这个概念的质疑,应该是不对的。
国学经过很多的争议,我还是很梁启超讲的国学,中华民族的文化,中国传统文化延续数千年必有其特质。曹聚仁曾经讲过,国学或者是国固学它承担的使命就是研究中华文化的特质,这是国学承担的学术使命。我想我们也要承担这个使命,中华民族到底有哪些特质。关于国学的意义我想举一个例子:
60年代周恩来总理他在周恩来外交文选当中说,中国人处理外事的哲学思想来自我们的文化传承,不全是马克思主义的教育。周恩来提出他首倡的,是来自我们的文化传统。杨先生讲了“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的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去年就提出了四个讲清楚,今年在视察曲阜孔子研究员的时候又重申了。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把我们现代所走的道路和我们的中国传统文化,这个问题讲得更清楚了。钱逊先生刚才讲了他1949年以后搞的马克思主义研究,1949年曾经把马克思主义与国学对立起来。我想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四个讲清楚,实际上是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道路一次理论上的解释。就是我们的历史传统、文化积淀、特殊国家情决定了中国走什么样的道路,要实现我们的传承,保持我们民族文化的连续性,我们要实现中国文化特色的现代化,我想这是要实现救邦新命,要传承我们的文化传统,保持我们文明的连一通、联系性,要实现中华特色的现代化。一一再里。
朱汉民:好,谢谢李先生,讲得非常精彩,信息量也很大。既涉及到国学在近代史上的形成过程,又谈了国学在今天当代生活中的重要意义。特别是联系到我们当今的社会政治政治生活大的背景下,谈了他的解读。他其中提到一个问题就是因为李先生他是中国社科院哲学研究所的,大家也注意到这次的学术支持单位的学会没有一个国学,事实上我们没有国学学会,但是我们有相关的学会,有哲学学会、历史学学会、唯学学会、训诂学会,还有一个宏观的儒学联合会、中华炎黄文化研究会,可见国学在我们今天,事实上是和各种学术背景确实是有一些差别的。我们现在接下来请的就是朱小健先生,他是中国训诂学会的会长,我们知道训诂学是一个中国传统国学非常非常重要的方面,我们想听一听朱小健先生他对国学的看法。
朱小健:谢谢。国学的看法不能再讲了,前面几位前辈学者讲得都非常清楚了。但是我作为中国训诂学会的成员,也是我们这次活动的支持单位。所以我们也要对今天这个活动表示敬意。刚才讲了致敬国学,我刚才想致敬国学,有一点点把自己放到外面了。我想我们一直在做国学,我们一直在这个里面的。国学是一个国家的立国的源泉,一个国家灭亡了但是它的国学还在,它还有希望。训诂学,假如说刚才各位学者前面讲的国学是一个一国固有的之学,这里面包含有一点点的意思,也是它的独有的之学。就是别的国,另外的民族可能不一定有。不说别的学科,我敢说训诂学只是我们有,这是我们独有的,也是我们固有的。所以它也是国学的一个部分、成员。我们致敬国学,做这个工作我们当然非常高兴。这个国学,像张海鹏先生所说的,在竞争的世界上我们只依靠国学来立国是不足的,但是我们要立国没有国学那是立不了的。训诂学就是做这样的工作,它是一个传统语言文化的解释之学。我们有这样的一个观点:
一个文化、一个文明的传承它可以通过文化文明自己的先进和优秀来自己阐明,让人家向它学习。它也需要通过外在的解释来阐释加以完整,这是外力使得它敏感。这样我想我们训诂工作其实做的也是这个工作。我们如果说只靠训诂工作,国学那是远远不够了。但是如果说我们完全不做训诂的工作,那国学其实就有很大的一块缺实。反过来说我们训诂工作者一直在做就是国学的工作,所以我们乐见其成。我们也看到国学的今天,就向马所说的国学他不是一个成就呆板的物事,它是鲜活的,不能把它当成一个古董。我们要温故而知新,不能食古不化。所以要全体训诂的学员都愿意在国学的倡导或者复兴的过程里面贡献我们的力量。这样做了之后,刚才朱院长所说的第二个,当下它的作用作用和价值会越来越凸显。所谓国学还有另外一个含义,国学其实是可以把它看成一个孔子、老子总结先人的精神生活和政治生活的经验而形成的学术,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这个我们的价值观、精神追求,可能有不同的定义,但是这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今天它真的是一个国家来发展离不开的,我们有可能在这方面贡献一点我们的力量。谢谢。
朱汉民:谢谢朱小健先生。他最后还是从训诂学作为这样一套知识体系来谈他对国学的理解,实际深他的眼光更宏大。他把认为国学不仅仅是一套知识,更多还是一种价值,这个意义上阐释了他对国学的一些理解。国学,我们在传统的学问里面经常讲的《经史子集》,今天经常讲文史哲,前面老师文史哲讲得比较多一点。吴相洲吴院长他是首师大国学院,他是中国文学的背景,他又是协会的副会长,我们请吴老师谈一谈您对国学中的看法。
吴相洲:谈一谈我心目中的国学和国学的现代意义。我心目中的国学,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新国学”。国学这个概念已经有一百多年了,研究国学也出了很多的大。但是在21世纪的今天谈国学它一定是一个新国学。新国学它清历研究中国古代学术传统为主要任务,以继承和弘扬中国优秀文化传统为宗旨,以为解决当下各种问题提供智慧资源为切入点。这是我所理解的国学,就是新国学。这个新国学它的价值在哪?一句话,就是为当下人的生活提供智慧资源,为解决中国的问题提供智慧资源,为解决世界的问题提供智慧资源。国学包括安身立命的智慧,待人接物的智慧,治国理政的智慧,顺天应理的智慧。它到底有多重要呢?刚才各位都讲到了国学的重要性,我非常赞同,我只补充一个例子:
日本人在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之前对上海搞过一次突袭,专门轰炸商务印书馆在上海的一个书库,因为这个书库聚集了中国的文化典籍里边的善本。前几天我见到了商务印书馆的一个领导还向他求证这件事,因为他是收了最大一批的善本。日本人要灭亡中国从丰臣秀吉那个时候就有这个想法,几百年一直在处心积虑做这件事,最让他害怕的是什么?商务印书馆藏的一批书。这是我指的一个例子。
那么国学对于指导我们当下人的生活,刚才凤凰网的总裁李亚先生谈了很多话我都深有同感。当今世界很多问题我们看的都是由于缺少中国人的智慧搞得乱七八糟的。比如说美国打伊拉克挑起了教派之争,最后弄得不可收拾了。按照《孙子兵法》的讲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不能那么弄,中国人的智慧不是这么做事的,还有很多很多的例子。
前几天看到一条微信。韩国总统朴瑾惠在父母先后刺杀的情况下,成为人民公敌的情况下如何重军迭起,成为韩国的总统?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冯友兰先生的中国哲学史。读冯友兰先生的中国哲学史。中国人的智慧对解决当下中国人生活问题,乃至解决世界的问题都很重要。只是因为我们原来没有一个从容探讨智慧的环境。从1840年以来,我们的逻辑是这样来认识的,是我们从挨打,搞洋务运动,搞完洋务运动还是打败仗说我们制度不行,制度弄了半天戊戌变法还失败了,说我们的文化不行。我们文化出了问题,最终归根说中国的人的智慧出了问题?现在不是那个时代了,我们现在回过头来不是这样了。刚才杨先生通过会场主张政治制度上采取西方的,但是学术上张先生比清代人就所推进,他支持中国人的学术。这种综合中西之长的想法在当时没有成为社会的共识。今天我们终于有了一个机会从容地探讨国学的价值、智慧。新的国学不是为了治西学,还要用西学的概念清理研究,跟西学化进行有效的对接。国学跟西学的关系是一种相互补充、相互竞争的关系。看谁解决问题最有效,更容易让人接受,而不是摁倒一个提拔一个的问题。
朱汉民:谢谢吴老师。吴老师提出一个新国学的概念。我们讲国学确实是有两种形态,一种是历史的存在过的,比方说我们历史的经史子集存在过,另外当代人研究历史上的历史文献、历史典籍所形成的国学,称之为新国学。之所以兴国学、之所以研究新的国学对于我们今天有重要的意义。继续沿着这样的一个话题,请中华炎黄文化副会长任大援先生来谈一谈他的看法和想法。
任大援:我自己本人跟随我的老师张岂之先生,多年从事中国思想史的研究。中国思想史的研究也是属于国学的一个范畴之内,我今天来代表炎黄文化研究会而来的。我们炎黄文化研究会在90年代初成立,那么它是一个研究中国传统文化的群众性的社团组织。我就想起我们的研究会已经有一个已故的会长费孝通,他的观点是什么呢?因为炎黄研究就是研究传统文化,我们研究国学研究传统文化也不能脱离西学。因为刚才几位先生都讲了,国学是一个近代的概念,是一个西学相对而言的。那么近代以来西学来了,有一些人就认为西学的东西很好,国学好像不那么好,所以比较重西学而不重国学。通过改革开放这些年又看到中国这么长的历史,这么大的一个民族要发展,不能脱离自己的本土文化,但是我们在研究本土文化的时候也不能忘记其它的,就是所谓西学。所以费孝通先生就说过一句话:“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所以我对研究国学的看法就是我们在研究国学的同时,也不能不研究西学,甚至可以说我们在要想深入研究国学,也要更好地研究西学,把这两者结合起来。要各美其美,美人之美。为什么我这么说呢?我也可以举我自身的例子:我的老师是张岂之,我的老师的老师是侯外庐,他年轻的时候20年代,不是在中国研究国学,而是跑到法国去研究国学,他跑到法国研究资本论。为什么呢?他想从西学里找到一种思想武器,用这种思想武器来研究武器。回国以后他写了五卷六册本的《中国思想史》,直到今天我自己个人认为,很多理论方面今天还没有突破侯外庐先生,为什么他能够取得这么的好的成绩?能够把国学和西学两者有机地结合起来,所以我的看法是,也是按照费孝通先生的看法,我们在研究国学的时候也要加深对西学的研究,把这两者结合起来,才能更好让中华民族的历史和文化,在当今世界上能够发扬光大。谢谢大家!
朱汉民:非常感谢任大援先生刚才讲到他学术的背景是中国思想史,但是他作为炎黄文化的代表,从炎黄文化的宗旨,费孝通先生关于传统文化的观念来谈他对国学的理解。下一位是梁涛先生,也有中国思想史的学术的背景,那么梁涛先生是在座最年轻的,但是他已经是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的副院长,我们想听一听这位年轻副院长,作为国学院长他对国学的一些看法。
梁涛:大家下午好。前面各位学者已经谈了对国学的理解。我觉得表面上看国学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国学就是我国固有之学问。它的基本内容以儒释道为主体,也包含了经史子集,我们在座的各位是把它作为优秀的传统文化来理解。这样的理解是可以普遍接受的,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往下深入思考里面很多问题,在前年学院申请这个新国学学位,当时教育部请了十位左右的专家投票,应该不应该给国学以学位?今天在座的李存山先生、包括张海鹏先生都是投票的委员。十位左右的委员大部分投了反对票,“国学根本不能成立,怎么给国学设立学位呢?”所以我们国学目前还是黑人黑户,没有上这个户口。前几天我还说我们老是游离在体制之外,靠一些特殊的政策的支持来存活,这个前景是堪忧的。所以说,怎么能得到国学学位,得到这个学科的支持是非常重要的。为什么当时这么多学者不愿意支持国学学位?有它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这个国学的概念是清末民初出现的,它对应是什么?对应的是西学,因为有个西学我们要把固有的学问叫做固学。当时那是一个大国学,是问的学科门类,把文史哲甚至是经法都包含在里面。但是随着文史哲和现代学科建立起来以后,就不需要这样一个无所不包的大学科了。所以国学学科必然就解体。国学,我们看到就是清华明初的存在的一段时间随后就消失匿迹了。不存在了。我们现在说的是什么?就是炎黄文化文史哲了。它让位给文史哲现在的学科体制。今天突然来谈国学,怎么谈?就出现问题了。你搞一个谈国学是无所不包呢?把文史都要包括进来了?刚才朱院长也提了,我们有文史学会,为什么没有国学学会?其实就有这个问题。这个文史哲学到底包含什么东西?在文史哲学和现代学科建立的情况下怎么谈国学?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问题不解决的话,我想下次投票张海鹏先生说不定还要投反对票虽然我不知道你当时投的反对票还是支持票。你今天说你支持国学我很欣慰。
我觉得把国学今天谈的可以做广义和狭义的区分。广义是国魂,是重建民族文化的宏大设计,可以这样来说。承担国学的不仅仅是国学院的老师,文史哲,只要从事人文社科都包含在里面。在国学院里谈的国学是什么?这个国学一定要明确你只能是文史哲现代学科的完善。所以说国学学科的成立一定建立在文史哲、现在的反思基础之上。如果文史哲的现代学科已经尽善尽美,国学完全就不用建了。我完全可以打报告说,国学院撤销算了了,没有必要建了。如果说文史哲现代学科还有不完美的地方,这个是国学就有必要了。国学只能作为对文学哲学科的补充和完善。从这样来看的话我们传统很多学术的内容、内涵是在文史哲学科包含不进来。
举两个例子,第一个我们经学,在传统学科来说是最重要的。今天的学科里面没有经学的位置,实际上是分割了、分解了。把《诗经》放到中文系中,《周易》放到哲学系去了。研究也都是用了西方的反电动势对它进行片面地切割。我们近百年来之所以没有大势的出现,是因为把学术原始学科的破坏有关系。我们简单地用西方的文史学科体系把我们的传统学科进行一个削足适履的切割,弊端的确也是很大的。还有自学,也是我们传统学科非常重要的学科。现在也是没有专门的学科。从这一点来讲,国学学科还是有必要的。我心目中的国学,第一就是国魂之学。肩负起民族文化重建。第二个就是国学院里面做的学问,是具体的,是学科之学,是现代文史学科的补充和完善。这是我对国学学问提出一个简单的思考,跟大家分享一下,谢谢。
朱汉民:谢谢梁涛先生。他讲的这个问题确实是大学,在座好多都是大学的老师或者是科研机构的研究人员。现在在谈国学的时候面临困境是很多大学国学院的院长和老址们。他们在培养的学生,学生希望拿一个学位,正好我们学科体系目前为止还没有国学体系。当然这确实是有它的历史原因。关于这个问题,我记得我们在几年前和梁涛先生一起探讨过,探讨一下国学作为一个学科,作为一个独立的学科它的独立价值是什么?我们有文史哲,在文史哲之外是不是还需要一个国学的学科?这是一个非常学理性的问题。当然首先它是一个国魂,刚才梁涛先生讲到。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一套价值体系。当我们讲国学的时候是弘扬我们中华民族的价值体系。另外这套价值体系要依托在一套知识体系之上,那么这套知识靠谁来建立呢?那么当然肯定就是需要大学,需要社会科学院这些研究机构来共同地研究。正好这个学科体系在这个问题上没有。所以后来我们还想过另外一个方式,当时我们讨论的是书院,能不能叫中国古典学?后来发现这个提法在中国的历史学教学指导委员会的提案中也提出了相关的看法,我认为非常好。当时以为可能会,但是最后承认二级学科,还是没有到一级学科的体系里面去。这是一个非常学术的话题。
刚才在座的各位老师从自己的理解或者从自己学科的理解和自己对这个国学的研究过程中,对国学的看法以及今天我们要呼唤国学、振兴国学它的意义和价值在哪里?他们对这些问题做了非常好的探讨。这个问题确实不是我们今天坐在这里来讲一讲就能够解决的,这是一个需要,这是一个共同的话题。这个话题需要我们在不断地研究过程中,在不断地交流过程中能够达成一个共识。这样的话,我想我也非常相信我们的国学成熟的时候一定会列为大学的学位体系中,经过我们的努力。
今天这一组基本上是以学术国学以及国学的意义和价值为主题来做探讨,大家谈得非常好。我们非常感谢几位老师的精彩的演讲。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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