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爵：“自在乐开怀”的快乐

编者按：茶，在中国文化里，可以说是意象最为丰富的物质存在。它既可以是贩夫走卒手里一大碗解渴的茶汤，同时，也能是达官显贵、甚至庙堂天子最重要的奢侈品。儒释道佛、士农工商僧侣，皆能用杯中茶盏照出心中信仰，并通过产地、制法、器皿、仪式承载表达出来。而佛家用茶表现的则是“禅”，佛家称：“禅茶一味”。

8月19日，洗心禅寺当家师父悟博法师，现任湖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湖南日报教科文卫新闻中心执行主任兼《湘江周刊》主编、评论家龚旭东、中国古琴协会理事、琴家刘爵共聚熬吧，以“一味禅茶”为主题，现场对谈茶与人生，茶与佛法。刘爵认为：禅茶，实质上就是以茶来悟道。以下为对谈实录。

茶是最好的清风明月的载体

我呢，很早的时候就接触到佛教，对禅学特别着迷，讲到禅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特别容易想到的词，叫“云水禅心”。其实很多法师告诉我们，说禅是不能讲的，不可说也讲不清楚，就像法师刚刚有提到，玄觉大师说过的“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在我们的生活中，无时无刻不有禅的存在，特别是跟艺术、文学、诗歌、音乐， 相关的事物上。

我们将琴棋书画诗酒茶，既是出门的七件事，其实也是文人的一种雅式，过去的一些士大夫，包括苏东坡和佛印禅师、大颠和尚和韩愈这种高僧和名士的对话中，茶都是最好的清风明月的载体。

“自在乐开怀”的快乐

我们现在喝着洗心禅茶，悟博法师呢，刚好是洗心禅寺的当家师傅，我在最早接触到洗心禅寺的时候，曾经是有一首歌叫《洗心禅歌》，其中有一歌词是我最喜欢的，叫“自从踏上洗心路，自在乐开怀”。后来我一直在感受这种文化氛围的时候，我觉得师傅在歌词中写的“自在乐开怀”的快乐也是有禅意的，我把这个歌词先给大家简单读一遍，等下再用古筝演奏。“五色莲花开，朵朵妙如来，尘纠缠百年梦我佛能开解。五色莲花开，朵朵妙如来，梵音唤醒迷路人，心花遍春野。五色莲花开，朵朵妙如来，自从踏上洗心路，自在乐开怀。”这是洗心禅寺秒华法师写的歌词，音乐也特别好，我先给大家唱一下，然后再弹。

荷花开花有花香的时候很美，枯荷、败荷也很美

刚才龚老师讲到，青年时期要多读唐诗，这些年在读及唐诗宋词的时候，我也深有同感，唐诗的这种气象、境界远在宋词之上。我们在谈到音乐的文化的时候，唐代有两个目前为止在世界上还很有影响力的流派，一个是潮州音乐，潮州音乐受韩愈的影响，韩愈当初把很多宫廷的音乐待到潮州，到现在还保留下来，在2008年被中国列入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音乐形式。

还有一个南音，也是来自于唐代。那么到了宋代之后，在境界上就少了一种气象，比如说《西厢词》，在宋代很多有禅意的音乐中，有《丹凤点头乱插花》，是描写尚在阁中的一个闺女，听到她喜欢的郎君要来看她，很着急，马上从妆台上拿上花插在发髻上赶紧跑下来,是描写闺阁中的场景的音乐。这样的曲子有很多，比如刚才的《西厢词》，虽然是曲牌，但是也可能对应到闺阁中女孩子生活的场景。但是在唐诗中就不一样，更多的是看到《霓裳羽衣舞》、《粉红莲》、《寒鸦戏水》这样的大气的作品。

这次的一味禅茶活动，为什么我这次要带古筝过来？因为筝这样的音乐跟琴不一样，琴有一种大象之气，大儒大道，正大气象，古筝就相对来说亲切一些，跟生活的场景接近一些，就更有利于我们去体会禅的意境。所以我们在弹的时候很大一个音下去的时候，背后会出现一种很长的留白，很长的空灵，这跟我们所讲的茶的境界是很接近的。比如我们的茶，讲究“和、敬、清、寂”，特别是悟博法师刚刚讲到的“寂”，跟我们的禅、跟我们的筝乐是很接近的，佛家有“寂照”，我们也有“空寂”、“枯寂”之说，我们感觉到荷花开花有花香的时候很美，但是我个人就觉得败荷也很美，枯荷也很美，枯荷的那种落败、秋衣萧疏的景象，更能让我感觉到人生的一种境界。我觉得我们看到的一些自然景观，跟茶、禅似乎都有很多对应的东西，它们是不可分的，所以茶跟我们的生活确实是息息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