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惩罚性赔偿应当具体化

原标题：疫苗惩罚性赔偿应当具体化

疫苗管理法征求意见稿正在向公众征求意见，其中“惩罚性赔偿”的条文引起社会高度关注。

征求意见稿第84条规定，疫苗上市许可持有人明知疫苗存在质量问题仍然销售，造成受种者死亡或者健康严重损害的，受种者有权请求相应的惩罚性赔偿。

毫无疑问，这一法条意义重大。我们可以拿此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吉林长生疫苗案来举例。前不久，有报道称长生公司被顶格罚款91亿元。要注意，这个91亿是行政处罚，而不是面向受害者的赔偿金。在疫苗管理法出台之前，受害者只能依据侵权责任法向长生公司要求赔偿，赔偿的额度限于受害者的实际损失。

像吉林长生这样的黑心公司，为什么不能让它多赔一点，直至赔到倾家荡产？原因是，民事法律当中的赔偿，一般都是指补偿性赔偿。也就是说，疫苗受害者的实际损失是多少，吉林长生只能赔多少。很显然，这种补偿性赔偿不利于保护受害者的合法权益。不合格疫苗受害者所遭受的肉体和精神痛苦，远远不是所谓“实际损失”所能补偿的。同时，这种补偿性赔偿更不利于惩戒和警示违法者。

于是，传统的民法中就需要在原有补偿性赔偿的基础上，引入惩罚性赔偿的概念。所谓惩罚性赔偿，也称示范性赔偿或报复性赔偿，最早出现于18世纪的英国和美国。在实际的物质损失之外，侵害者还需承担额外的加重赔偿责任，一方面对受害人进行抚慰，一方面也是让侵害者“长点记性”。中国法律此前也已引入惩罚性赔偿制度，在消费者权益保护法、食品安全法中都有体现。

正在制定的疫苗管理法中专门设置惩罚性赔偿条款，有利于以民事手段，为不合格疫苗受害者主持必要的公平正义，有利于让少数利欲熏心的疫苗企业在巨额赔偿面前知难而退。但是，从目前公布的征求意见稿来看，惩罚性赔偿条款还过于原则和空洞。“有权请求相应的惩罚性赔偿”，其中“相应的”到底是多少，征求意见稿并没有一个明确说法。

比较而言，消费者权益保护法、食品安全法对惩罚性赔偿的规定就比较细致、具体。其中，消费者权益保护法规定，当经营者存在欺诈行为时，消费者可以请求“退一赔三”，或损失额二倍的惩罚性赔偿。食品安全法规定，消费者买到不安全食品，除要求赔偿损失外，还可以要求支付价款10倍或损失3倍的赔偿金。这种赔三、赔十之类的明确规定，非常有可操作性。

和一般消费品比起来，疫苗直接关乎老百姓的性命与健康，惩罚性赔偿的力度需更大。立法过程中，疫苗惩罚性赔偿的额度到底应设置为多大，应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至少，它不宜低于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和食品安全法的相关规定。否则，吉林长生们是不会感觉到疼痛的。　　

本报评论员 周东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