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皋:艺术家有外婆的感觉,这是好消息
蔡皋,儿童绘本大师。曾供职湖南少儿出版社,从事图书编辑工作。
说起蔡皋,很多人应该不知道这个名字。这位68岁的老太太,从事儿童绘本创作,其作品《桃花源的故事》被定为日本小学国语教材。周边相熟的人都愿意叫她“长沙好外婆”,她自得其乐说:“一个艺术家能有外婆的感觉,这是个好消息。”就这么一个天真乐观的蔡皋,其实骨子里敬畏着天性,崇尚着大自然和农耕文明,她说,不管艺术和人生,都要做个清明的人。
成年后才觉得
不经心才是最好的
凤凰湖南:父母给您取名蔡皋的本意是什么,您知道吗?
蔡皋:我也不知道,但很多事情你可以发现,它是从你的天性决定的,是不可违的。
后来我才知道,我改过一次名字。我小时候是卷卷头,自然卷,长得很好玩,妈妈喜欢一幅画里的猫咪,说我像那个猫咪,爷爷也觉得,就干脆叫我蔡小咪。
上中学,妈妈觉得长大了应该取一个学名,就从报纸上捡到这个“皋”字,说中国最早传教士名字里就有个“皋”字。后来老师说我名字好,我就翻辞典,觉得也很普通,那一系列的解释我也没觉得好。
人为什么会对名字感兴趣,我觉得很好玩。后来调到湖南少儿出版社时,有次活动很多有名的作家都来了。领导小娟介绍我说:“这是蔡皋”,徐凎先生立马说:“蔡皋才高,才高八斗”他马上想到的就是谐音。后来蔡栋先生写关于我的一篇文章的标题是“鹤鸣九皋。”又是另外的意思。在字典上,皋,一为岸边的高地,一为古代教师的讲席。
我姓蔡,草头,种在水边高地上的植物,是不是有种滋润感?我就喜欢了,因为特别喜欢植物,特别喜欢那种自然形成的状态。所以,名字有很多信息,你认同哪一个完全是自己的事。
凤凰湖南:人在不同年龄阶段,对名字的解读还真的不一样?
蔡皋:符号而已,如果一定要纠结,就积极一点去看,实在不喜欢,就换一个名字,但是中国人,在名字上很讲究。我们家都是女孩,妈妈潜意识渴望男孩,因为男孩可以当家、比较可靠。所以我还是能理解父母的心情,他们给我取这么一个男性化名字,就希望我有男生的用途。妈妈总对我说:“你要担当,你是第一个,是大姐。”我们家姊妹六个,全部是女孩。
凤凰湖南:作为家里老大是不是很辛苦?
蔡皋:还好,我妈妈一直放养式。那个年代环境很好,胡同就是那么长、路就是那么窄,民风也很淳朴,一切都很放心。我作为大姐也不觉得累,要做的任何事情,姐妹们都共同分担。
虽然劳动很苦,但是我们觉得女孩要早一点帮家人忙,中国传统教育就是让女孩很早懂事。我的个性不喜欢娇养,不适应被妈妈特别骄宠,喜欢穿旧旧的衣服,不喜欢出风头。
凤凰湖南:这种“不喜欢出风头”的性格是天性还是后天形成的?
蔡皋:我从小喜欢简单,简单不代表你不明白,你明白后却很清明才重要。因为我最喜欢的是朴素,我从小就不喜欢哗众取宠,不喜欢眩人耳目,我不一定要享受树大挡风的快感,我知道那些东西很危险,不是什么好事。成年后我才觉得不经心是最好的,来得越自然越朴素越好。
我喜欢轻松,平常心做事,平常心做人。有些东西你领悟到了,就会恍然大悟。突然发现原来最高深的东西,其实最朴素。就像爱因斯坦的质能公式E=mc²,既有形式感、又简洁,就是艺术作品。
这从小是一种天性,让我有方向感,喜欢的事情就去了,不喜欢的就不去了。
凤凰湖南:除天性之外,在生活中对你影响较深的人是谁?
蔡皋:我外婆。她是一个很有艺术眼光、很会生活的人,我还曾为她写过一篇文章《底色》。她的生活方式,从很多方面给我的影响是无意识的。
外婆在家排老二,家里富裕,但她一直都是亲自动手做针线活,一点都不娇。从小她就要当家,很懂事,也不会妒忌自己的姐姐被娇宠,一辈子做好事、帮扶别人。她很伟大,我觉得伟大不一定要轰轰烈烈,那些细小事情她都愿意做,而且她是本心而做,不求回报。
我受她影响,从小对小事情都很敏感,个性独立,不喜欢被娇惯,我懂得欣赏别人,只要那人有一点好,我就喜欢那个人。比如我先生很多缺点,但是他对人的无私和厚道,就是那种品质我很喜欢。他不苟言笑,但是我不怕。就像以前我外婆喜欢拿着镜子对人家说:”你看你生气的样子,很不好看,生气不好看。”人喜欢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会喜欢他的优点。
我家是“黑”的
那个年代的事情我都遇上了
凤凰湖南:有没有阻碍您的事情?
蔡皋:那个年代遇到的事情我都遇上了,我们家是“黑”的。因为我们家是读书人家,我爷爷是留洋,做过官,经过商。
凤凰湖南:感觉你身上那个时代的印记比较少?
蔡皋:有,大家之前都说我印记很少。我们那个时代的印迹,你们说我无痕,为什么无痕?这就需要你淘汰,不然包袱太大。因为那个时代,踩上一只脚,你永世不能翻身。
你说一个小孩,面对社会最黑暗的声音,是多么残酷。中国人常说:拿得起放得下。但我有时候很没力量,不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而我现在就知道不去碰那些尖锐的地方,你可以绕开走另一条路,要自我保护。中国很多文化可以让你坚实,扎根。
至少我父母在我心中都是不倒的。我们家人有一个很重要的特征就是很正直、宽容和扎根。这样的人,这样的家,形式上可以被打垮,但精神上永远不会被倒掉,他们不会被压垮。
我们表面上无话可说,但是不说并不代表真理不在我们这一边。我明白是非,我爸妈不愿碰政治,所以一直从事经济工作。调查时,我爸一点误差没有,我妈只有20元误差,他们还是死劲纠,死劲打。但是没有就是没有,人家不了解,社会不了解,我难道不了解我爸妈吗?我太了解了,这么好的人被误会了,我就觉得是错误。
当时长沙第一师范是个大课堂,我人生第一课在那里毕业,那里是阶级斗争的大熔炉,非此即彼,教会了我很多别的东西。
我当时是没有中学可以上的,因为我是黑色成分,很多学校不让我进,所以我进了一个民办中学。我一进去就想哭,那里面全部是出身不好的人,各种各样有问题的老师,但是那里都是些很好的老师,课堂的教学给我艺术的享受。那个年代下来的烙印我全部记得。
凤凰湖南:当时原本以为是到了淘汰集中营,却发现进入了一个天堂?
蔡皋:不能完全说是天堂,只有特殊的人才能找到意义。只看到了乐,所以忘记了苦,忘我,无我境界,可以保持这种状态的人,很少。所以说苦中作乐不是阿Q精神,苦中作乐是一种智者精神,苦中还可以乐,是何等的乐啊。
同样一个事物,褒贬两个极端,平和一点,看到中间环节。不一定极端就漂亮,两端都有漂亮,这样看人生时,是不是要好受一点?
我是“唯心主义者”,维护心灵的人。我小时候就知道心是怎么回事。我外婆经常说忍字头上一把刀,忍不容易,刀插在心上,你都忍得住,心多伟大。很多年后,我才懂得,忍,其实是恕。
外婆给我的第一课是这种,我能不对“心”关心吗?我关心的艺术,是关怀心灵的艺术。
凤凰湖南:当时那种环境,能让您一直坚持艺术那条路吗?
蔡皋:当时没有什么选择,像做工人我也想过,因为我想改变自己。另一个选择是当老师,当老师就得马上下乡,我当时不想下乡,觉得乡下代表落后,没有文化。喜欢乡下是后来的事情,当时我一门心思就是想读书,是求知欲望最强的时候。艺术对我来说只是爱好。
凤凰湖南:那您当初也去了工厂吗?
蔡皋:工厂我也去了,我去看自己能不能待下来,但是根本不可能。我去当车工,觉得这个工厂很可怕。橡胶厂做过,去学工,当时一天都摆鞋子,人感觉变得机械。我特别害怕自己变得机械,面对螺丝帽,我是真的不喜欢。
搞了一年,待不住了,因为当时我的户口落到了长沙,政治气氛比较紧张,经常有人敲门查户口。我后来觉得还不如去乡下当老师,学生都是鲜活的个性,而且是创造性劳动,我喜欢创造性的事情。
凤凰湖南:您一个19岁的小姑娘,初次远离家到那么远的农村,心里怕吗?
蔡皋:当时是在株洲县一个最偏远的地方,回家要走二十五里路,到一个县城到一个小镇再坐火车到株洲,我现在脚的力气还好,就是当时走路走出来的。
刚开始的时候很想哭,好像被流放、被放逐,不知道去到何方?但是当时我已经不孤单了,因为我已经认识了我先生,他一直陪着我。
挑选爱人
只要对自己胃口就行了
凤凰湖南:您和萧老师(编注:蔡皋老师的丈夫萧沛苍先生,著名画家)当时是怎么认识的?
蔡皋:那时我每天画毛主席的像,农民都要放鞭炮来请毛主席画像,我的画就是在那种地方练习基本功。萧沛苍看见我画很好,我也觉得他不错。他注意到我,我也注意到他,我从他那里学到我没有的东西,他也如此,两人就走到了一起。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最初的选择。
凤凰湖南:那您当时如何知道他这就是自己要选择的那个人?
蔡皋:这个我知道。首先他有文化,这是我喜欢的;他的画很有感觉,他有书,还是苏联体系的。我觉得我确信我画画的时候是最快乐最自由,谁也不需要批判我,符合我独立精神,也符合我自由自在的天性。而他有书,那么多斯基、波娃,都足够给我看了。好书不需多,享用不尽,我没有苏联体系,但我苏联体系就这样从他那里学来的。
凤凰湖南:就是因为他的书多吗?
蔡皋:他画画也很棒,在那个年代就很棒的。当时有漂亮女孩喜欢他,他都不来劲。而我当时相貌平平,为什么会看上我?我们同画一张宣传画,他看我画的局部,觉得画得很好。他觉得我对色彩很敏感,那种敏感,是对好东西敏感的能力,会用一双眼睛去筛选的能力。我先生当时可能就是看中我这点。
我最不在意的就是别人的看法,挑选爱人时也不要挑选完人,哪里有所谓的完美?只要对自己胃口,大方向是一致的就行。我不会去挑对方背景,我更在乎个人的本质的东西。
后来他陪我去乡下。我当时觉得大不了我就当农民,总不能开除我离开地球吧。你的包袱那么多,不实际,丢掉包袱,轻装上阵很重要。
凤凰湖南:当时你们结婚是在下放的农村,心里会不高兴吗?
蔡皋:我和萧老师在乡下结的婚,很简单的形式。当时父母对这桩婚姻并不大赞成,说我出身都这样了,为何不找个成分好的人?我们当时都是被否定的人群,怎么可能有前途?但是这些都没打败我,我并不认为我们“黑”,做人不要跟风,势力功利不可取。
我喜欢五柳先生的一句话:不求甚解。当时我不懂这句话,数学老师不喜欢这句话,他认为不求甚解就是不好问、不求精准答案。我觉得搞艺术的人,太精确,就没了余地,艺术家眼光都是变化的。人生的经历也是丰富多变,你怎么可以非此即彼呢?人也是变化的,他一辈子都在成长中,我是什么种子你都不知道,怎么就判断我不能发芽呢?而大自然告诉我,不管什么样的种子都可以发芽的。
凤凰湖南:那六年你们过得快乐吗?
蔡皋:那六年有苦,苦乐相伴,以苦为乐。
凤凰湖南:他也是和你一样的心境吗?
蔡皋:我不知道,他应该是的。有些事情,哪怕是夫妻之间都不能说透。我们谈恋爱不像你们现在没完没了,什么事情都可以说的。我蛮喜欢含蓄,不喜欢把自己的感受急于告诉他,希望他自己领会。如果他不能领会,我就会有点失望委屈。如果他不能领会,我会教你,但我会低看了你去。我不要低看他,所以让他自己去领会。
凤凰湖南:他一般都能领会吧?
蔡皋:不一定。但不要紧,他有时间,也有另外的方法去领会。他对我的理解也是很有悟性的,他比我更好的一点是:更愿意付出。那个时候我跟他说:你就养着我吧,我就做家庭妇女,这样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画画了。你就支持我吧。
但是他没办法答应我,当时他的经济压力很大,爷爷奶奶姑姑弟弟妹妹都归他一个人养,他是个习惯于挑重担的人,也是个含而不露,很含蓄的人,不喜欢和你喋喋不休,是个需要让你去领悟的人。所以我们差不多,半斤配八两。
凤凰湖南:简单评价下您的先生。
蔡皋:他的油画很好,大家都知道,但他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好,就像张家界被养起的东西,养起来就好,一旦公开就破坏了。我说人养起来有养起来的好处,保养保养一下嘛,免遭践踏。
他是个行为艺术家,可不是现在的夸张的行为艺术家,而把人生作为艺术品来做的人,这和我外婆很像。人生是一个好作品,我们为什么不做好?
《孔雀东南飞》里我喜欢一句话: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夫妻能枝枝相覆盖,是种呵护;叶叶相交通是心灵。这是很好的事情,你能做到心灵相通,是不是好享受好享受啊。
凤凰湖南:现在也有很多夫妻是以离婚收场的。
蔡皋:鲁迅先生说,生活必须时时更新,爱才有所附丽。完善和自我完善是一辈子的事情,读书和做书的意义就在这里,让人知道好和不好,夫妻之间也是这样。健康的心就是清明的心。不要小看清明二字。
小孩从小要保护他,我们成年人从来只给他好吃的,只要他不烦我,我就随他搞,这样是不好的。如果小孩很协调,很懂味,就是教育的成功。有些东西是强拧不来的,当外力大于内力的时候,他就跟外力走了,就会被人套住。不要入别人套,爱情也是一样。
而我保持独立人格,不问你要东西,跟你一起过日子,主要的东西一样就行啦,其它保持独立。夫妻和谐,就是不相交,琴瑟和鸣,就是两根弦,它不相交,相交就缠绕,越搞越乱,那不就是夫妻间和谐不相交嘛。
每幅画里都有小秘密
需要读者解
凤凰湖南:为什么那么多人称呼您为“长沙好外婆”?
蔡皋:有外婆的感觉,感觉外婆有亲切感,一个艺术家有外婆的感觉,我的艺术就有亲和力。这是好消息。
凤凰湖南:你现在画的儿童绘画本是给小朋友看的吗?
蔡皋:我做作品是有话可说才做,有感受的时候才做。有些是给成人看的,有些给儿童看的,还有些是给自己看的。
我喜欢做传统的经典的东西,若你感受到弦外之音,那是我融进到作品里的个人的认识与体验被你读到了。我的老师说过,读书是“要跳起来摘果子。” 做书的人要动脑筋,读书的人也要动脑筋。被动接受,是没有意思的。
在日本一个文化交流会展上,普通民众都知道如何看画,有人拿着我的作品《花仙人》对我说:“你这个人长得很像你画里的人。”这话这么说也有意思,他们对东西有感觉,不管深浅。日本同行和歌山静子先生则问:“蔡先生,我可以提个问吗?为什么你画的宝儿里面小孩眼睛有时候是蓝的,有时候是黑的呢?”
我说你问的真好,这是我的小秘密。我解开了这个秘密:因为孩子的心灵干净,眼睛澄明如湖水,能鉴照事物的本来面目,所以,有时会画成蓝色。
我的图画书里面都是有“扣”的,需要读者解。而我不喜欢由我自己讲出来,我希望读者自己能够读出来,我要说的都在作品里面,大家能看出来我很高兴。
听到我的解释,和歌山静子先生很高兴,她对在座的人说,这就是图画书的“眼睛”,图画书需要这样的眼睛。
一个好的画展,一本好书,遇到好的读者,是双方的幸运。你们年轻人可塑性强,光明,所以未来的重任还是在你们身上。
凤凰湖南:怎么理解“敬畏艺术”?
蔡皋:人要懂得有敬畏,各行各业都有他的行业精神,对自己所从事的事业应当有敬意有诚心,有责任有态度。现在很多作品只是排泄物,毫无责任地排泄给读者,真的很恶心,这是不是不检点?还有一些与此相关的评论一昧追求商业效果,最缺良心。
凤凰湖南:您的儿童绘本不仅吸引小孩子,像我们这些大朋友也很喜欢。
蔡皋:我想做的作品是那种超越年龄界限的作品。绘本本身的特点就是亲子共读,面对的不光是孩子,还有家长。《桃花源的故事》《宝儿》,小孩子和成人共同阅读时候都可以在里面找到他们熟悉的东西,对故事发生兴趣。好的绘本会和读者一起成长。让你在人生不同阶段都愿意去看它,并有不同的感受。
凤凰湖南:可是您的作品在国外很被认可,在国内却形势不大乐观,您自己是怎么看待这个现象?
蔡皋:好的东西是美的,美里面有真善。自然状态的美是真正美的状态。俗话说“一兜雨水一兜禾”,每个人头顶上都有一块天,都会有雨水的滋润。人心对好的东西总会有感觉,作品不会着急,我也不会着急。好东西是不怕寂寞的。
凤凰湖南:什么样的读者才是好读者?
蔡皋:把阅读的时光当做幸福的时光的人。好的作品,也需要用心的读者去发现。你得留心识别,有好奇心,有追求,会敲开门去看。
凤凰湖南:您自己是怎么看书的?
蔡皋:凭爱好读书,读好书。好书不会欺骗你,一本好书我愿意从0岁到100岁的去读,我自己就是这么读书的。读古典文学也好,近现代文学也好,我喜欢反复读书,喜欢的也是那种反复读,正面读,反面读的读者。
读书也讲点缘分,一本书在读,就有想知道,想接通的愿望。一接通了就好开心,原来这个作者跟我差不多,我们的根底是一样的。这是相遇的快乐,而不是求知识的快乐,是心灵的快乐。
那时,知识会自然地跑到你心里,你赶都赶不走。读书要有一种观照,读人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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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 语:
采访蔡皋老师,开始是基于她作品的吸引,后来就是这个人太好玩了。采访她的过程简直是个享受,开门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就像朋友样,随便聊聊吧,我的宝贝很多,不知道你们要什么,聊到适合的你们就拿走吧。”
蔡皋思维活跃,语速极快,说到开心处会哈哈大笑,说到当初的恋爱时光,她还有少女的羞涩与得意。以前总爱拿“单纯”来形容这个老太太,这次采访中,蔡皋用了个更贴切的词:“清明”。是啊,正如简单不代表你是不明白,你明白后却很清明才重要,试问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清明?蔡皋在努力,我们媒体也在努力,大家都在努力时,离我们理想的世界就差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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