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版之美 关于清宫旧藏佛经版和刻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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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版之美 关于清宫旧藏佛经版和刻书版

原标题:鉴赏|雕版之美,关于清宫旧藏佛经版和刻书版

中国传统木刻雕版印刷技术始于隋唐,兴于宋,历经元明清,迄今约有一千三百多年的历史。故宫博物院藏有二十四万多块清宫遗存之雕版,所含种类众多,有刻书版、佛经版、战图舆图铜版、石版等,大部分为清代内府武英殿所雕刻;且这些雕版所刷印的出版物,以及与刊刻活动相关的原始档案,均留存于世。放观世界,没有哪个国家能够如此完整地保留人类印刷活动的痕迹,是中国古代雕版印刷的历史见证。

历来论书,鲜及书版,本文着眼于清宫旧藏木刻版画雕版赏析,主要分佛经版和刻书版这两大类介绍,使读者管中窥豹,了解并欣赏古代木刻雕版艺术之魅力。

明代成化六年 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 内府刻本

明代成化六年 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 内府刻本

院藏雕版主要来源有四:1.清入关后接收的明代内府遗存书版,如《永乐北藏》《性理大全》《文献通考》,北监本《二十一史》、《十三经注疏》等一大批书版;2.清代内府武英殿及各部衙门刊刻的书版;3.清代地方政府及王公大臣进呈内府的书版,如《通志堂经解》《南巡盛典》;4.新中国成立后由上级拨交及民间捐赠的书版,如民国徐世昌所刻《晚晴簃诗汇》《退耕堂政书》等。清乾隆帝曾言“寿之梨枣”,是为祈求文化借书籍和雕版为载体,传之永寿。“梨枣”即指刻书所用的梨木和枣木。有清一朝对内府刻书所选择的书版材质要求非常严格,多为上等梨木、枣木,皆木质坚硬。为防止书版开裂,减小伸缩率,木板必须经过自然干燥、人工烘干等工艺处理后方可使用。在成书之后,对现有的雕版也会定期清点和维护,如《国子监志》记载:“本监版刻及武英殿寄监存贮版刻均立册详实数目,凡书籍刻版之册,皆钤以监印,新旧交代则详验而悉数之。”据翁连溪先生在《清代内府刻书研究》中分析,原清宫所刻雕版至少应在百万块以上。尽管对雕版保护有加,却不禁政治动荡、兵燹水火之厄,如档案记载乾隆五十五年(公元1790年)西华门内果房清字经馆大火、同治八年(公元1869年)武英殿修书处大火、光绪二十六年(公元1900年)北京陷落、1923年建福宫大火等,对书版造成的破坏是无法估量的。至1924年溥仪出宫,1925年故宫博物院成立,清宫书版得到妥善保管;时清内府寄存国子监处书版并国子监刊刻之书版搬至端门朝房等处,内府所藏雕版则存贮在午门东西朝房和太和门东库房内,后归国立北京历史博物馆保管;1950年7月,为筹建中国通史陈列,经文化部文物局批准,书版回归故宫管理并搬入角楼、东华门等处储存。近年来我院对这些雕版进行了详细清点和更为深入的整理,并实行一系列除霉、防虫等保护措施;同时,还进行数字化影像采集、部分书版重新刷印、筹建展览等工作,将这一人类文化遗产展现给公众。一书付之梨枣,可化一为千百,或广为流传,或可寻一二残帙;而其书版却具有唯一性,一旦毁弃,踪迹全无,以致清代以前所刻书籍之雕版,留存至今者早已是凤毛麟角。

一、佛经版

今故宫所藏佛经雕版中,以明嘉靖四十二年(公元1563年)刻《佛说高王观世音经》《大乘诸品经咒》雕版为年代最早者。此二种佛经雕版为双面雕刻,各存一块,但均为卷末版,一面经文约25行,行14字或15字。施经发愿文牌记中刻有明确纪年款,末尾镌有一尊护法将军韦陀天神像;因图版线条细密,凹刻处普遍比文字部分浅约1毫米;版刻风格苍劲有力且不失细节,特别是《佛说高王观世音经》正反面空白处分别镌刻有两种小型法宝图案。这种样式曾在明代《永乐南藏》中普遍出现,而且在南宋《碛砂藏》、元代《普宁藏》、明代《洪武南藏》中也偶有发现,不仅使刷印的佛经美观精致,还可以在刷印过程中,防止因纸张印凹陷渗墨而造成的污损,起到“支钉”的作用。从发愿文内容和行字数目、无千字文号等信息来看,两种雕版属于民间单刻佛经。这种以经文、牌记、韦陀像为顺序的佛经排版形式,最早始于《永乐南藏》。今清代以前的木刻雕版已难寻踪迹,院藏的这两块雕版是目前存世极为罕见的、有明确纪年款的明代雕版实物,且均存有版画部分,更显珍贵。

明嘉靖四十二年(公元1563年) 佛说高王观世音经 刻版 纵20厘米 横40.7厘米 厚2.1厘米

明嘉靖四十二年(公元1563年) 佛说高王观世音经 刻版 纵20厘米 横40.7厘米 厚2.1厘米

清代诸帝对佛教尤为尊崇,其中既有个人宗教信仰的倾向性,也有实际的政治需要;有清一朝藏、蒙、汉、满四个文种的大藏经皆有刊刻,对强化少数民族交流、融合具有重要的实际意义。今院藏蒙文《甘珠尔》经雕版19000余块,为清康熙五十九年(公元1720年)由内府刊刻的清代第二部大藏经。康熙五十五年(公元1716年)乾清门侍卫拉锡为奉旨刊刻蒙文《甘珠尔》经事的奏折中,记载了刊刻、办理是经的工料来源、经费支出、主持人、底本来源、校刊经过、誊写及镌刻人员等信息;特别是对雕造经版有着详实的记录。首先是所需雕版总数、每版尺寸并所需经费:“其镌刻所用长二尺、宽七寸、厚一寸五分之版,共四万五千块,每块版以二钱计,需价银九千两。每块版两面刻字,以三钱五分计,镌刻四万四千七百八十块,需用手工银一万五千六百七十三两。”其次,为防止雕版受潮、开裂,采取将雕版四周出脊处裹布综漆的工艺,也称披麻挂灰:“木版两面抛光,四面出脊;每版以三分计,制版四万五千块,需手工银一千三百五两;漆版四周,两边裹布二层,漆三次,每版以一钱三分五计,漆版四万五千块,需用手工银六千七十五两。”最后,全经共计108函(夹),每函(夹)首、尾均有版画:“一百八函,每函首之经版,绘雕其两边之二佛像、中间之南无字、四周之番草花草,一块版以二两计,绘雕一百八块版,需手工银二百六十两;再同页内四周绘画番草花及刻字,雕刻一块版,以一两二钱计,一百八块版,需用手工银一百二十九两六钱。一部《甘珠尔》末尾之四块版,每版绘雕四尊金刚佛,四周绘雕番草花,每块版以五两四钱计,四块版需用手工银二十一两六钱。”由此可知,雕造有版画图案的经版不同于刻字版,所用工费更加高昂。更重要的是,以往对存世几部蒙文《甘珠尔》经的调查中,学者均认为每函上下内护经版中的图像为彩绘;而通过研究上述档案并院藏几块雕版实物对比印刷成品观察,这些图像应是先由木版刷印后再进行填彩上色工作,这种方法也常用于唐卡等佛像绘画,使每制作一部经无须再重新起稿描绘图案,更加省时省力。今可考第一部蒙文大藏经为元代大德年间(公元1297—1307年)在西藏刻版刷印,惜已不存;因此,清康熙年间刊刻的这部蒙文大藏经在蒙古佛教史上具有重要意义,对加强民族间交流与团结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清文翻译全藏经》又名《满文大藏经》,是经以汉文大藏经为主,兼以蒙文、藏文、梵文大藏经为底本翻译而成,全经计108函(夹)目录1函(夹),于清乾隆三十七年至五十九年(公元1772—1794年)在内府清字经馆内翻译并雕造完成,至清乾隆五十九年(公元1794年)以前,陆续刷印装潢十二部,为清代所刊刻的第四部大藏经,也是最后一部。今院藏《满文大藏经》经版约42000余块,数量应为原先的一半以上;其中佛像版画雕版存180余块,镌刻佛图众多且姿态万千,每幅版面四周均有连续不断的祥云纹图案,雕镂精整剔透,极为精湛,给人以庄严肃穆之感,即便不作雕版之用,其本身也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据清嘉庆时礼亲王昭《啸亭杂录续录》卷一“清字经馆”条中记有此经的雕版信息:“初储经板于馆中,后改为实录馆,乃移其板于五凤楼中存储焉。”此处五凤楼应指今故宫午门上门楼处。清字经馆(前身为译经处)位于紫禁城中西华门内,是为专修《满文大藏经》而建,开馆时间约为清乾隆三十七年(公元1772年),辖属内务府。根据档案记载,乾隆帝选派通晓翻译的皇子、大臣共计约九十六人,由章嘉国师校审,逐卷进呈御览。至乾隆五十五年(公元1790年),翻译工作告竣,同年二月乾隆帝亲撰《清文翻译全藏经序》一文。可惜据同年十二月《乾隆朝上谕档》记载,清字经馆遭遇大火,损失惨重:“西华门内之清茶房外果房失火......至此项经卷虽未全行焚毁,但一经搬损,必致残缺失次;其版片俱系梨木,不但已经刊刻者徒费工料,即奉经刻字者亦觉可惜,所有被烧刻字版是否存有刷印底稿?若竟连底稿被毁不全,岂不更为费事......不可不详细检查,将所存版片、卷页逐一核对,以便互相补辑,俾臻完善。”可知当时部分经卷已经刷印成帙,但并未全部付梓刊刻;其底稿、雕版、刷印成品均有不同程度的损毁缺失;在现存的《满文大藏经》中,就夹有此次大火之后重新雕印的部分经叶;且现存雕版中也有雕完后未经上墨刷印的经版,这一部分的校对仍有待进一步研究。在制作工艺上,雕版使用梨木,同上述蒙文《甘珠尔》经版一样,将雕版四周出脊处裹麻综漆,进行封边处理,防止潮湿、开裂、变形;据笔者观察,每块经版四周均裹有两层麻布。因此,此套经版历经二百余年,基本没有整版断裂的情况。

清康熙六十年(公元1721年) 圣祖御书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内府刻版 纵29厘米 横70厘米 厚3厘米

清康熙六十年(公元1721年) 圣祖御书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内府刻版 纵29厘米 横70厘米 厚3厘米

清内府除雕造了四部《大藏经》外,也刊行了大量的单刻佛教经典。清康熙六十年(公元1721年)刊《圣祖御书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卷前有说法图扉画,中间经文,末署“康熙六十年岁次辛丑四月初八日临赵孟頫书”,卷末有韦驮像;院藏有是经扉页释迦牟尼说法图雕版一块,雕镂精妙饱满,法相庄重森严。雍正五年(公元1727年)刻《圆通妙智大觉禅师语录》二十卷,共两函二十册,每函首册卷前扉页有释迦牟尼说法图并龙纹牌记,牌记上镌“大清雍正五年”年款;院藏有其说法图雕版一块,背面为龙纹牌记,下刀处深浅均匀,线条轻盈流畅。乾隆十九年(公元1754年)年刊《御书楞严经》,是书一函十册,每册均有“八瑞相”插图,今“八瑞相”雕版具存,分两版雕刻,每版四图。乾隆二十二年(公元1757年)刊《御书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今存佛图雕版一块,四周无版框,是为佛经中插图的套印版。

乾隆二十八年(公元1763年) 大乘首楞严经 内府清字经馆刻版 纵13厘米 横60.5厘米 厚3.2厘米

乾隆二十八年(公元1763年) 大乘首楞严经 内府清字经馆刻版 纵13厘米 横60.5厘米 厚3.2厘米

乾隆二十八年(公元1763年)刊《大乘首楞严经》,为藏满蒙汉四体合璧本,又称《四体楞严经》,全书装潢为十函(夹)。根据档案记载:“乾隆四十九年十二月初七日,清字经馆交来由四体缮写《楞严经》十卷......本日奉旨著照式刷印托裱十份......后至乾隆四十三年二月二十日,员外郎四德、五德将《楞严经》十部,俱配得磁青纸板、红漆外板、经绦、铲子(经带扣)持进,交太监厄勒里呈览。......奉旨将十部经著在慈宁宫、中正殿、雍和宫、清净地、嵩祝寺、昭庙、布达拉庙、盛京、前后藏各一部。”可知乾隆四十三年(公元1778年)《御制四体楞严经》刊刻完成,刷印十部颁赐各大寺院,此后未见有重新刷印的记载,所以是经存世罕见。据调查,现《四体楞严经》故宫博物院藏一部、北京雍和宫藏一部、国家图书馆藏一部(残)。今其雕版尚存1800余块,品相完好。版画部分为上护经版文字两侧的佛图和下护经版五种佛图,形式和工艺上与满文大藏经一致,也是先刷印后再进行填彩。除上述介绍的几种单刻佛经雕版外,还有很多零散的佛像雕版尚待研究。

二、刻书版

在清代诸帝中,康熙、雍正、乾隆三帝均为著名的书画皇帝,对艺术有着独特的审美情怀和偏爱;在书籍中加入插图,或单独制作,大多由帝王授意,是政治之所需,歌功颂德或宣扬文治武功之作;这些版画所涉及的题材是民间坊肆不敢刊刻也不能刊刻的,为考察清代宫廷生活、典章制度、园林建筑、工技农艺等方面提供了大量直观而生动的图像资料。

清乾隆七年(公元1742年)刊《钦定授时通考》。是书由高宗敕命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等四十余人编纂,在嘉庆十三年(公元1808年)有增补,为清朝第一部大型官修农书,编选辑入了前人关于农业方面的著述四百余种,并配插图版画512幅,为研究我国植棉史、纺织史及清中早期社会经济形态的重要史料。现存有卷四十一第十三叶“功作·牧事”《牛室图说》雕版一块,其线条较为简陋,人物、动物等造型也较生硬,推测为嘉庆时期的补刻版。

清乾隆三十一年 (公元1766年) 《皇朝礼器图式》 内府刻版

清乾隆三十一年 (公元1766年) 《皇朝礼器图式》 内府刻版

清乾隆三十一年(公元1766年)刊《皇朝礼器图式》。是书为记载典章制度类器物的政书,图文并茂,分为六部分:卷一、卷二为祭器,卷三为仪器,卷四至卷七为冠服,卷八、卷九为乐器,卷十至卷十二为卤簿,卷十三至卷十八为武备。每器皆列图于右,系说于左。每件器物的详细尺寸、质地、纹样以及与相应官职品级的对照,条理清晰,记载详备,对了解和研究清代宫廷礼仪和典章制度具有重要意义。现存卷九·乐器·七十八叶雕版一块,左侧为“燕飨用郭尔喀部乐萨郎济”乐器图,线条繁密有致,精美异常,有玲珑剔透之感;同时,雕版的挖版处及四周边角也经过了细致的打磨,使整块雕版手感厚重且圆润,将清代内府高超、细致的刊刻技艺展露无遗。

清乾隆三十六年(公元1771年) 《南巡盛典》 刻版

清乾隆三十六年(公元1771年) 《南巡盛典》 刻版

清乾隆三十六年(公元1771年)刊《南巡盛典》。是书为进呈本,由高晋等编纂,记乾隆十六年(公元1751年)、二十二年(公元1757年)、二十七年(公元1762年)、三十年(公元1765年)高宗弘历途经河北、山东,四次南巡两江两浙的情况,为一部享誉中外的典礼文献,对研究清代江南政治、经济、文化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其中有三部分附有图版:卷八十五至卷八十八为阅武,记载皇帝出巡时的官兵接驾事宜、视察兵营阵地、检阅战阵演练等;卷八十九至卷九十三为程涂,记载巡视途经地区的风土人情;卷九十四至卷一百零五为名胜。今存卷九十二·程涂·二十七叶版画雕版,因系进呈本缘故,此书雕版应在地方刊刻完成后再运回宫中,相比《皇朝礼器图式》雕版,其版面的细节修饰和线条的流畅程度均不如内府雕造的书版精致。

清乾隆五十五年 (公元1790年) 《大清一统志》 内府刻版 纵22.3厘米 横30.7厘米 厚2.5厘米

清乾隆五十五年 (公元1790年) 《大清一统志》 内府刻版 纵22.3厘米 横30.7厘米 厚2.5厘米

清乾隆五十五年(公元1790年)刊《大清一统志》。是书为清代全国性地理总志,康熙年间,圣祖玄烨始命修纂,因卷帙浩繁,久未成书。胤即位,又重加编辑,仍未完工,至乾隆九年(公元1744年)方始告成。乾隆二十九年(公元1764年)因之前的版本已不能全面反映当时的国土情况,且其中有许多不当之处,故下令重修,于乾隆四十九年(公元1784年)付梓刊刻,五十五年(公元1790年)成书。今存卷四十五·吉林图、卷二百一十四·宁波府图图版,是现存难得一见的木刻舆图雕版。

清嘉庆十三年(公元1808年)刊《钦定授衣广训》。是书仿乾隆时期《棉花图》一书而作,亦是对《耕织图》“织”部分的补充和更新,其中提到的棉花整枝摘心技术,是重要的农业科技史料,为我国古代仅有的棉作学专著。书中记载我国北方地区棉花种植到染织成布的全过程,共计16版画幅;嘉庆时又为每幅图赋诗一首,更名为《授衣广训》。现存有卷下·十四叶、二十三叶两块图版,版面的打磨较为平整,画面饱满且线条流畅,但人物造型上故作扭捏,此时内府刻书已逐渐走向衰落,刊有版画的图籍更加稀少,整体风格大不如前。

清道光十四年(公元1834年)国子监刊《钦定国子监志》八十二卷首二卷。今国子监位于北京东城区安定门内成贤街,与孔庙毗邻,始建于元朝,明清时期兼有国家教育管理机构和最高学府的双重性质。北京国子监之有志,始见于明代《皇明太学志》《国子监通志》等,至乾隆修《钦定国子监志》六十三卷,并入四库全书;道光间方始刊刻,即为此书,为清朝第一个刻本,而后又有光绪本据此补刻重印。

卷二十一·御宝图·第四、五叶 纵20.6厘米 横60厘米 厚3厘米

卷二十一·御宝图·第四、五叶 纵20.6厘米 横60厘米 厚3厘米

卷二十·御案图·第十、十一叶 纵20.6厘米 横60厘米 厚3厘米

卷二十·御案图·第十、十一叶 纵20.6厘米 横60厘米 厚3厘米

卷二十一·炕屏图·第三十、三十一叶 纵21.1厘米 横60厘米 厚3厘米

卷二十一·炕屏图·第三十、三十一叶 纵21.1厘米 横60厘米 厚3厘米

书中附有大量版画,从建筑形制到御案陈设无不完备,对复原乾隆讲学时所用的宝座、五峰屏、御书案等陈设用品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今院藏卷九·公所图、卷二十·宝座五峰屏图、卷二十一·御宝图、卷二十一·炕屏图四块雕版;其中公所图、御宝图、炕屏图版长60厘米,刷印后可折为四个半叶;而宝座五峰屏图更横跨有八个半叶,长近1.2米,是今院藏最大、最长的整木雕版。当时内府刻书已经衰落,国库资金短缺,国子监何以能采办大块木版并进行刊刻?书中序言大致讲述了如何克服这一困难:“凡一切缮写黄册,及刊刻版片等事,照本监纂修则例旧例,俱责成该书誊录、供事等自备资斧,效力捐办,毋庸开销公项,定限一年完竣。如该誊录、供事等始终奋勉,书成之日,奏请照各馆效力誊录、供事之例,给予议叙。”清朝国子监亲自刊刻书籍极少,大多收贮武英殿修书处送来的雕版,以备随时刷印。同时,《钦定国子监志》也是国子监有志以来最好的版本,装潢极具特色,不同于普通线装书一版刷印对折成筒子叶,而是将此书中较长插图折叠装订,有似“经折装”;避免了将整版图像裁切,披阅时又可将折叶展开以观全形,这种装订方式称为“蝴蝶镶”,为中国古代典籍印刷与装潢中难得一见的形式。

清道光十四年 (公元1834年) 《钦定国子监志》 卷二十一·御宝图·第四、五叶 (局部) 纵20.6厘米 横60厘米 厚3厘米

清道光十四年 (公元1834年) 《钦定国子监志》 卷二十一·御宝图·第四、五叶 (局部) 纵20.6厘米 横60厘米 厚3厘米

清道光十四年 (公元1834年) 《钦定国子监志》 卷二十·御案图·第十、十一叶 (局部) 纵21.1厘米 横60厘米 厚3厘米

清道光十四年 (公元1834年) 《钦定国子监志》 卷二十·御案图·第十、十一叶 (局部) 纵21.1厘米 横60厘米 厚3厘米

光绪末年,内府刻书已经名存实亡,凡帝王钦定的图书,多交由中央各部、院下设的编译局和出版机构完成,且多为石印、铅印。此书是为元代王恽(公元1227—1304年)《承华事略》补图而作,由光绪帝钦定,交徐、李文田等补图并校订,命张之洞在苏州书局付梓刊刻,吴大、王懿荣、费念慈等大家亦参与其中;因当时国库亏空,刊行“补图”的钱款大多由张之洞自行筹措。是书附40图,用以文解图的形式达到谕教太子的目的,指导太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为君之道,并通过历史典故、名人事迹来宣讲儒家伦理道德及行为规范。画面构图严谨,人物绘刻生动,刀法精细入微,是清代宫廷版画的最后一部作品,代表着清末木刻版画的高水平,并带有当时已传入中国的西方石印技术风格;同时有木刻和石版印刷两种版本刊行,后连同刊刻版片一同送入宫中。

今存此书部分版画雕版,如卷一·周文王问寝视膳图、商书伊训图、唐许敬宗建议国本图;卷二·殷高宗问学甘盘图、汉显宗师事桓荣图、汉武帝表章六经图、汉元帝材(才)艺图、魏太武帝六辅图;卷三·汉太子盈监抚关中图、唐太子诵随幸导卫图、汉太子骜不敢绝驰道图;卷四·汉太子庄报书少傅图、唐太子诵礼重师傅图、齐邢峙谏食邪蒿图;卷五·晋温峤陈规献箴图、汉太子庄谏上节劳图;卷六·虞帝舜申命戒傲图、周元公陈殷无逸图等;版面线条极为繁密,刀工精湛,修版圆润平整,可谓雅典绮丽,幅幅佳作。这种带有明显石印风格的版画被宫廷所接受,也侧面反映出当时石印技术已经成为主流,可以说《钦定承华事略》是木刻宫廷版画的终结,但其优秀的镌刻工艺,在日薄西山的木刻版画艺苑中,仍然留下了辉煌的一笔。

近年来,笔者在工作中深切感受到这批古代雕版遗存中所蕴含的文化财富,其中涉及了大量的版本信息,如挖补、改版、拼版等现象,是在成书中难以发现的,为版本鉴定和刷印方式提供了直接的参考依据,这对研究古代印刷,特别是内府刻书中重要的一环,具有独特的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