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乞讨族:农闲时节携老抱娃行乞 大多是同乡
2013年12月31日，长沙市步行街，贾雁带着两个儿子，坐在天桥边乞讨。实习记者李健摄
1月5日，长沙市西长街，一间不到9平方米的房子里，住着贾雁和她老公、儿子、家人，一共8人。
被妈妈抱着在街头乞讨的小旭辉，因为敲打等红灯车窗乞讨的照片被网友发在微博上，经三湘都市报予以报道后，引发全城爱心寻找，幸运的孩子也很快得到了爱心医院的无私援助。
而在小旭辉幸运的遭遇背后，我们却看到了这样一个群体，他们像微笑宝宝的母亲一样，多来自千里之外，在长沙以乞讨为生，哪里有人流，哪里就有他们。
三湘华声全媒体 记者张明阳 龚化 见习记者 徐光艳
生活
8租户杂居大杂院
小旭辉和母亲樊建霞从千里之外的甘肃来长沙乞讨，之所以选择长沙，樊建霞用很简单的话回答了记者，“因为湖南是雷锋的家乡，好心人多。”
在遇到好心人关注之前，这对母子一直租住在长沙西长街的一条不知名的巷子里，月租350元。
2013年12月29日晚，在樊建霞老乡老邓的带领下，记者来到了樊建霞租住的地方。从中山路沿着西长街接贵街往里大约两里的路口右拐，进入到一条小巷子。离夜深人静还远得很，可此时整个小巷子却安静得出奇。“我们没有电器，也很少用电，回来就睡了。”老邓说。
“就是这里。”老邓指着一个既没有门牌号又没有灯光的大杂院说。打开木门上垂落的锈锁，推开发黄的院门，一股旧货杂物的味道迎面扑来。
大杂院共有两层，一楼加上二楼共有8间房。踩在木楼梯上，发出咯吱的阵阵声响，灰尘也顺势扬了起来。
二楼的走廊上，虽然白天外面的太阳照不进来一丁点，可一根锈迹斑斑的铁丝上还是挂满了晾晒的衣服。
老邓告诉记者，院子里面是没有厕所的，要想上厕所得去巷子对面的公共厕所，所以他晚上从来不喝水。一楼大门后边一个煤炉，是整个院子里唯一的炊具，8户租户轮流使用。“平时只会煮点面，其他的吃不起。”
老邓告诉记者，樊建霞母子一般晚上七八点就回来了，之后呆在房里不出来，偶尔会下来煮碗面条吃。自从被好心人救助后，樊建霞母子租住的房子就一直空在那里了。
现象
哪里有人流，哪里就有他们
在小旭辉被本报报道后，记者开始关注以乞讨为生的这样一个群体。
冬天，在凛冽的寒风里，一些衣着破旧的男人或女人，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在长沙沿街乞讨。
他们有的坐在天桥、地下通道等人流密集的地方，面前摆上一个空碗；有的冒着危险，在车流滚滚的十字路口，在等红灯的几十秒中敲开一扇扇车窗。火车站、步行街、松桂园、河西步步高广场……很多地方都有他们的踪迹。
仔细询问，他们中有很多都是外地人，趁冬天农闲时节买上一张火车票，扶着老人、背着孩子来长沙乞讨。
1月3日下午，长沙步行街附近就有三个这样的乞讨者。其中一个，也是一名带着孩子的女人。她叫任红霞，说自己和樊建霞是一个村的，两人来长沙乞讨之前就认识。因为都是同龄人，又都是带着孩子，两人平时走得比较近，就连出门乞讨，任红霞都会特意去叫上樊建霞一块出门。
任红霞告诉记者，樊建霞走后，她每天都是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出门。
同样来自甘肃的贾雁今年23岁，带着两个孩子在外乞讨，大儿子3岁，小儿子不到半岁，来长沙有一年多了。除了在天桥上走动，她还会带着孩子在车流中穿梭。
她的一天
1月5日上午9点多，贾雁弄了点吃的带着孩子来到了步行街附近。如果来得早，她会选一个好一点的位置。
下午3点，记者跟随贾雁来到了马路上。天气渐冷，出来游玩的人比春夏季少了很多，而由于寒冷，车窗也很难再敲开，贾雁和孩子的脸在寒风中冻得通红。每当绿灯亮起，她会赶紧躲到马路中间的安全岛，并把孩子放在栏杆上，趁机活动一下肩膀和手臂，如果还有时间，她会迅速数一下钱。
从上午10点到晚上7点，她讨到了几十块钱，孩子们开始哭闹不止，嚷着饿，她只好带着两个孩子离开。随后，贾雁回到西长街的住处。
她住的房间和樊建霞之前住的差不多，大概五六平方米的样子，除了一张床，再放不下任何家具。贾雁煮了碗白水面，喂给孩子们吃完后，她胡乱扒拉了几口，“哄好孩子，就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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