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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亮:但说其人不说诗


来源:凤凰网湖南综合

但说其人不说诗作者:欧阳亮曹君众善,湘籍双峰人。入伍三十余年,原本从事政治工作,在基层任过政治指导员、教导员,调入武警广西总队机关后作宣传处教育干事,专司部队政治教育和理论宣传工作,文字功力自不待言,

但说其人不说诗

作者:欧阳亮

曹君众善,湘籍双峰人。入伍三十余年,原本从事政治工作,在基层任过政治指导员、教导员,调入武警广西总队机关后作宣传处教育干事,专司部队政治教育和理论宣传工作,文字功力自不待言,理论素养相当深厚。后被伯乐慧眼识珠,调往武警总部机关,改行从事军事工作,先后任警务部处长、副部长等职。年初戍边新疆,升任武警兵团部队副司令员。

我同老曹相识已久,一起在广西当兵,一起进总队机关,后来又相继调往北京,成为上下楼的邻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一路走来,相互扶掖鼓励,彼此劝诫督促,工作上可谓良师益友,生活中堪称患难兄弟。如今“各奔东西”,相距千里,但惺惺相惜,臭味相投,联系不断,平日里言来语往,舌战唇枪,嘴上从来没有“客气”过。

老曹典型湖南人性格,吃得苦、耐得烦、霸得蛮,个性十足,血性贲张。为人刀子嘴、豆腐心,说话直来直去,不留情面,动不动跟人家翻脸,餐桌上就跟同事同乡摔过两次杯子。不了解的人总以为他很“牛”,其实只不过有点“犟”。时间一长,知道他的脾气禀性了,其实特别好相处,好话丑话他都能接受。经历摔过杯子红过脸,最终都成了铁哥们。

老曹生活作息很规律,早上六点必起床,周末也不睡懒觉,偶尔睡次懒觉也要起床吃过早餐后,郑重其事再睡过——一点也不嫌麻烦。机关搞文字工作,少不了五加二、白加黑,加班加点是常态,但他加班决不超过夜里十二点,材料却从来没有耽误过。他很看不起我经常熬夜加班的,“就你们群工部门那点破材料,磨磨叽叽搞到啥时候!”所以尽管他年长我两岁,我早已熬得鬓如霜染,他一贯标准的军人短平头,至今找不出几根白发来。

老曹原则性忒强,在领率机关工作总会有人找办事,能办的自然不需多费口舌,但违反原则的事坚决不办,没有半点通融的余地,有时显得一根筋。不熟悉的人觉得他有点“二”,熟悉的人知道他很“一”:表里如一,言行一致,一丝不苟,一以贯之。在体制内磨砺这么多年,走到现在这岗位,棱角居然没有被磨掉,有时想想真不容易。

实话说,老曹为人狷介自守,刚正不阿,我很服他;他工作勤奋敬业,雷厉风行,我也服他;他好学善思,理论功底深,部队业务精,材料来得快,等等,这些我都服他。就是写诗这一点,我经常打击他的积极性。

老曹的诗,有的先晒在微信朋友圈,或写景抒情,或咏物言志,剑胆诗心,家国情怀,有的看起来好像高大上,有的确实是率性而为。我偶尔点个赞,更多的是挤兑他,不是说他平仄不分、声韵不合,就是批他立意不高、遣词不准。他有时听得进,有时也听不进。当然我也是半桶水,分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所以争来争去,也没个所以然。

世事就是怪,偏偏这样,他却让我给他诗集写序言。

有一次在饭桌上闲聊,当着军报美女记者吴敏的面,他说:“我准备把我的诗稿整理下,到时你们谁给我写个序?”吴记者只是笑而不语,我怼他说:“就你那诗我可没法写,你请吴大记者写吧,她是行家。”老曹说:“‘文教授’不要过分谦虚,就凭你这‘冒牌教授’的身份,给我作序还是勉强够格的。”我自从几年前离开总部机关混到院校给教授们搬板凳,起了个微信名叫“文从沈”,他就戏称我为“文教授”,其实我跟教授不沾边。但我一激就上当,我说:“也不是不能写,要写的话,题目都想好了,就叫只说其人不说诗。”吴记者连表赞同说:“这个角度很不错,是个好主意。”老曹不以为意,端起杯子说:“好,就这么定了,你爱咋说咋写都可以。”

别人请人作序,总得说几句自谦的客套话,他一个“牛”人,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把活给派了。然后没过几天就老追问,写好了没有,写好了没有,好像欠了他债一样。

想想,一个维稳戍边的副司令员,把新疆安全稳定维护好,把天山南北建设好,管好部队带好兵,附庸风雅写什么诗?诗都让领导干部写了,还要我们这些“冒牌教授”干什么,还让诗人怎么活?他一人在新疆闲得没事,写就写吧,自娱自乐一下就行了,出什么诗集?真出诗集就该请名家好好作个序,请谁不好,偏要找我这个知根知底的“损友”,我不趁机损他一把,都对不起跟他这二十多年的交情。

我跟老曹说,明朝张岱《快园道古》中有则趣事,有个缙绅自刻其文集,语言甚肤浅,却自以为得意,去问张岱:“我的文章跟古人比怎么样?”(吾文何如古人?)张岱这人很有意思,故意绕了个弯子:“一代之兴有一代之文,故汉曰汉文,唐曰唐文,公之文,可谓‘明文’也。”话说得很含蓄,损人也损得很厉害。

我拿这事调侃他:“你的诗通俗易懂,跟白居易有得一比,可以称得上‘白诗’。”老曹哈哈大笑,一派大将风度:“你是厚道人,不带这么损人的。”

其实老曹的诗……

好了好了,赶紧打住。说了只说其人不说诗,反正我把情况都介绍了,老曹人就这么个人,我觉得很有趣的。他的诗有没有趣,你不妨亲自读一读。

2017年6月27日于沪上慎染斋

[责任编辑:石凌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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